接下来的好几天,楚奚都没有再出现过。
她呆在病房内,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期盼过多少次了,但那扇门外,却是始终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容浅终于认清了,即使她早就知道,楚奚但凡是说出口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
她几乎天天都在以泪洗脸,医生过来好几次,该劝的都劝了,始终是没有什么效果。
楚维曾经来看过她,与她也有交谈,自然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小米粒已经被找到的事,以及那个关于楚奚的决定。
可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只是陪在她的身边,只字不语侃。
仅仅才过去一周,她便瘦了一大圈。
那么的一天,她坐在床上按照往常一样发呆,冷不防,房门被人推开。
她侧目,才发现来的人竟是容蔻北。
在他的身后,楚维推着轮椅进来,接触到她的视线,便抬起头对她一笑。
很显然的,就是楚维将容父给带过来的。
容浅咬着下唇,看着楚维蹲下来跟容蔻北说了些什么,然后便起身走出了门口,顺势将门给关上。
容蔻北自己滑动着轮椅,在她的边上停下。
她看见他抬起手,向她招了招。
“浅浅,过来吧!”
容浅本就强忍着眼泪,这下是再也忍不住,爬下窗也顾不得穿鞋,就奔至了父亲的面前。
她趴在父亲的腿上,眼泪夺眶而出。
“爸,我好痛苦……”
容蔻北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
她哭了很久,这些天里虽然已经是天天以泪洗面,但总觉得,心里憋着很多的事无处宣泄。
她不可能对医生说,不可能对楚维楚繁说,她只能憋在自己的肚子里。
而如今,看见久违的容父,她是再也无法忍耐了。
容蔻北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摸着她的头,让她把情绪给发泄出来,等到她的哭声渐止了,他才帮她抹掉脸上的泪。
“你这性子,还真像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再叹了一声,在楚维过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楚维的口中得知了所有的事情。
其实,这段时间,楚奚也会经常过去看望他,只是,关于他和容浅之间不好的事,楚奚是从来都不会提起。
但他也明白,依照他这个女儿的性子,往后铁定是要吃亏的。
楚奚宠她,那是因为他爱她,但若她一再地用这种爱来伤害,不管是谁,都会换来如今的后果。
毕竟,容浅还是太过年轻。
他看见她抬起头,那双眼睛红肿得可怕,想来,这几天她也颇为难受。不过,这也好,就当让她吃个教训。
容蔻北摸着她的头,目光慈祥。
“浅浅,你和楚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容浅咬着下唇,虽然已经极力忍住了,但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滑。
“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我真的解不开心里的那个结,我不想为难自己,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去做到……”
就连她自己也很纠结,为什么,她不能像楚奚那样呢?
其实,楚奚说得没错的,柳微澜会自杀,是她自己的决定,但是,她怎么都忘不了,导使这场悲剧的源头,是她。
楚奚做的那么多,都是为了她,因此,楚奚没有错。
她本该也是没错的,但随着柳微澜的死,很多潜在的问题都一一地透了出来。
她多么想,如果当初没有上一辈的恩怨,没有楚师源的诡计,那该有多好?最起码那样的话,柳微澜就不会被掺合进来,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
可她又想到了另一点,倘若当真没有那么多的恩怨,是不是她和楚奚就没有可能在一起?
她知道,这一些想法都是她在自我纠结,可她就是控制不了,总会不由得去想。
她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容蔻北只是看着她,那双眸溢出了慈爱。
“爸知道,你的心情,爸都懂的。可是浅浅,你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和楚奚之间的差别。”
闻言,她不禁抬起了头。
容蔻北的双目清澈,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他早就已经看清了。
曾经,他也有过像她一样的迷惘。
但发生过的事,是没有办法后悔的,即使悔青了肠子,但那些现实仍然摆在自己的面前,真实地提醒着自己。
就譬如,冉馨月的事。
倘若问他,如果能重来,他会宁可不遇见冉馨月吗?
不,他做不到。
即便重来,他也想要遇见冉馨月,就像她,也同样的想要遇见楚奚。
这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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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奚生长在楚家,楚家的情况复杂,楚师源的身边有无数的女人,注定他的情债这辈子都还不清,虽说,你的姑姑是受害者之一,但楚奚的母亲郑心雨,也同样是如此。楚家与我们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这种复杂,还有各自的家庭背景环境。”
容蔻北的脸上带着抹浅笑。
“先不论楚师源的情债,就单独的背景来说,楚家属于名门,而我们属于最底层,看待问题的时候,往往都会出现分歧。也并非说名门的人将人命看成了可有可无,更不是说最底层的人将人命看得太重,我只是想提醒你,该退一步的时候,就别为难自己。”
他看着女儿的脸,旧时他就发现,愈发长大,容浅便长得愈发跟冉馨月相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