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容浅并不知情。
直到那一日,楚繁找到她,问她有没有见过楚奚的时候,她才隐约觉得定是出了什么事。
细问之下,犹如被人当头一劈。
“柳微澜走了!她不要结婚了!”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柳微澜走了?她不结婚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茶?
这怎么可能?
她拉住了楚繁的手,神色急迫。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啊!”
楚繁的眉头紧蹙,从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亦是难免惊诧。
他是怎么都料不到,那个柳微澜竟然在这节骨眼上离开了,还说出什么不结婚的话。
就连他也无法理解。
“具体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只是听说了那个柳微澜已经离开双城了,到底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那楚奚呢?楚奚现在怎么样了?”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楚繁蹙着眉头看着她,迟疑了好一会儿始终还是说了出口。
“我不知道,自从柳微澜走了以后,就到处都找不到二哥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电话也打不通,实在教人担心坏了。”
楚奚不见了?他怎么会不见了?
容浅的心漏了一拍,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想也知道,定是楚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自己躲起来了。
楚奚对柳微澜的感情,她看得很清楚,除非是真心去爱,不然的话,楚奚不可能会跟那个人谈婚论嫁的。
偏生,柳微澜却走了。
如此的事,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楚奚的号码,果然就如同楚繁所说的那般,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机械性的女声。
她跟楚繁说了几句,便开始到楚奚可能会去的地方盗取找。半途的时候,陌宛给她打过电话,问她为什么没回学校上课,她随意地搪塞了些话,就径自把电话给挂断了。
整整一天,她都在双城到处打转。
她心家如焚地寻找,就连吃饭都顾不上。
直至夜幕降临,她才想到一个地方,急匆匆地往那个地方赶。
待她迈进墓园,果不其然,在郑心雨的墓前,看见了那一抹略显孤寂的身影。
她的步伐定在那里,明明只有几步只遥,却到了这个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
她看见他就面对着墓碑而坐,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墓碑上属于郑心雨的黑白照,除此之外,是再也没有其他的举动。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保持这个姿势到底坐了有多久。
莫名的,她感到左边胸口的地方开始轻微地抽痛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楚奚这个模样。
他从未有过这般的失落,更没有让人见过他这般狼狈,似乎,失去了柳微澜,他的世界已然全数崩塌了。
容浅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他越是这样,她左边胸口的地方就愈发痛得厉害。
她没有办法对他这个样子袖手旁观,就算,是会再一次让自己沉沦下去,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让他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就已经足够了。
容浅悄然地抬步,走到了他的身后,随即,从后头抱住了他。
她的举动把他吓了一大跳,刚想要回过头,她的声音却闷闷地传了过来。
“不用怕,我会一直在的……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的……”
他的手一顿,总觉得这样的话似曾相似。
是啊,很多年前,当他亲眼目睹郑心雨自杀的过程,在那一天,她也是这样地把他抱在怀里,用着稚嫩却响亮的声音告诉他,她会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不会独孤一人。
似乎,很多事情即使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的手,明明那么小,却是异常的温暖,这种温暖,总是能在他感受到彻骨寒意的时候犹如一道春风,以措手不及的姿态闯进他的生命,不让他无须继续忍受冷意袭击。
她从来都是这样。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守在他的身边呢?为什么都经受了那样的伤害,仍然不肯离开呢?
当真就是一个傻瓜啊!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开口了,他的声音显得难免有些嘶哑。
她稍稍抬起头,却是始终不肯放开手。
“我找你找一天了,唯一能想到你会在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他转过头,这才看见泪痕已然布满了她的脸颊。
他难免有些失笑。
“你哭什么?”
她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她想止住那不断往外流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她的脸往他身上蹭了蹭,这才缓慢地说话。
“因为你不会哭啊,所以我代替你哭。”
这都什么跟什么?
楚奚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那时,他也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倒是她,哭得像花猫似的。
他抬起手,帮她抹掉了眼角的泪。
“别哭了。”不值得。
然而,她仍是一个劲地摇头,那小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手。
她就怕,就怕自己一旦松开手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他就要消失不见了。
她不想再找不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