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这黑老鸹说的就是我之前碰到的那种黑色尸体。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以这种称呼来称呼它。
于是好奇地问道:“你说的那黑老鸹是不是那种黑尸啊。”
“是啊,杨大师你也见过?”
“之前在车站刚打死一只,不过那只小,哦对了,就是害死这老板娘家人的那一只。”
“什么家人啊,那是她男人,”大毛驴说道,“也就是这鹤望楼的原来老板。”
“其实我现在有点怀疑这黑老鸹是现在的老板引出来的,但是黑老鸹不听人使唤,这是代代传下来的说法,没有人可以驱使黑老鸹。”
“所以我又很是怀疑,不太敢确定。”
“总听你说黑老鸹黑老鸹的,看来你对这黑老鸹还是挺了解的啊,要不你给我说说吧。”
大毛驴看看车窗外面,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跟黑老鸹也有关系。”
“确切说,我们萨满崇拜的神灵有很多,但是据说我们萨满认为创世神有几个,第一个就是柳树妈妈,第二个就是哲罗妈妈,还有就是黑老鸹。”
“这柳树妈妈,就是柳树神,当初萨满教的创世神跟外来的邪恶之神战斗,得到柳树妈妈的庇护才得以保全,所以我们崇拜柳树。”
“而哲罗妈妈,据说就是因为哲罗妈妈是我们所有人类的先祖,它将我们人类之种含在嘴里,最后一一孵化出来。我们祖先吃鱼肉,穿鱼皮,是哲罗妈妈养育我们,让我们度过寒冬。”
“而这黑老鸹,却是我们萨满传说当中的预知神跟审判者,一旦有人行为不轨,触犯了黑老鸹所认定的原则,那么黑老鸹就会出来带走他们的生命。”
“虽然说传说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我们说的黑老鸹,却是很凶的。”
“它们出现必然要喝人血,要带走人的性命。而至于这些被杀的人是不是德行有亏,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为了对付这黑老鸹,我们组织了鹤城的所有萨满,尽可能的保护大家的安全。这也就是鹤城人们为什么都有点害怕我们的原因。”
“因为一旦得罪了我们,我们就不再保护他们,那意味着他们直接就在黑老鸹的视线之下。”
我听大毛驴说到这里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大毛驴会这么有威望。也理解了老曾为什么当初首鼠两端。
这一方面固然是这老曾的性格使然。
用安北人的话来说这老曾的性格有点像“道南的兔子——隔路”,也就是跟一般豪爽的义气的东北汉子形象有点不同。
还有一方面就是这大毛驴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他们组织起来的这个协会,不说别的,只要别人不交保护费,那么就不保护他们,让他们被黑老鸹攻击。
我心中暗道,难怪这鹤城的人越来越少呢。
一方面这里的就业环境也不好,还有一方面这里安全都不能保障,只要有点办法的人,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吧。
这时候车子来到了江边,放眼一望,这江上漆黑一片。
这龙江是我们跟罗刹国的界江。
一半是罗刹国的一半是我们的,以江心线为界。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凝起地眼往江上一望,以我现在的目力,可以看到对岸去。
对岸荒无人烟,只有几个岗哨。
而这边鹤城虽然说已经相当于一座苍老的没有生机的城市了,但这时候看上去还是灯火辉煌。
司机把车子停在一处码头边上。
我跟大毛驴把这鳇鱼从车上抬下来。
这连水带鱼的有个五六百斤重,只不过对我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所以大毛驴主要负责帮我平衡一下。
到了码头上,我把这大鱼抱起来,往在水中。
轻轻拍了两下这鳇鱼的鱼背,然后说了两句:“从此摆脱金钩去,但愿此去莫回头。”
这鳇鱼就仿佛听懂了我的话一般,摇头摆尾,往江中心缓缓游去。
渐渐没入了江水之中。
我又望了江水一眼,却是有一种感慨,那就是人类有时候对自然的掠夺实在有点太过了。
迟早会因为这种行为而被自然报复的。
拿鹤城来说吧,人们从这里采煤,把这里采空了,于是鹤城就没落了。
而在我看来,很可能这黑老鸹其实就对鹤城人的一种报复。
哪怕是我,也救不了所有的人,只能救眼前看得到的那些东西。而且我也自认不是观世音菩萨,只不过随着自己的心情罢了。
真要以济世救人为每天的行为准则,我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大的发愿善心。
心情有点莫名沉重。
转过头来对站在我身后的大毛驴说道:“走吧,回去吃饭。”
这大毛驴却是愣愣看着江水。
他的眼神之中充满激动,甚至洋溢起一种疯狂来。
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这大毛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这时候大毛驴无比激动地喊道:“天啊,哲罗妈妈,真的是哲罗妈妈。”
我一回头看向江面,一眼就看到了江水之中一条巨大的鱼,这鱼大得出奇,足足有七八米长,估计有个四五百斤重。
哲罗妈妈,就是哲罗鱼。
而哲罗鱼一般来说不可能长到这么大的,因为它是食肉性鱼类,现在捕获到的最大个体也不过四米长,两百斤重。
但是眼前这条大鱼身上带着红色的斑点,嘴上全都是锋利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