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从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一直跟着爷爷两人相依为命。
周初小的时候经常缠着爷爷询问一些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但爷爷似乎对此非常避讳绝口不提,有时周初也曾试图从村里其他长辈口中探知些信息,但那些知道内情的长辈们也都和爷爷一样闭口不谈,甚至有些刻意回避,于是时间久了周初便也不再问了。
或许从小便是孤儿的原因,周初的性格有些孤傲敏感,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于交际,尽管爷爷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村长,但他却属于默默无闻的那一类。
孙远道则和周初完全不同,他父亲孙忠德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捕鱼高,闲暇时间还去山上打猎,每年卖的鱼虾和野货都是村子里最多的,他母亲年轻时便是十村八店数一数二美貌灵巧的女子,现在是村子里手工最细巧的绣娘,谁家姑娘出嫁都得请她给做嫁衣,孙远道继承了父亲的勇猛和母亲的灵秀,不仅性格爽朗大气而且生的相貌堂堂,又在严父慈母的教导下,小小年纪便散发着一股浩然的英气,是那种即便是穿着同样的粗布衣衫依然能从人群中跳出来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似皓月繁星,让人见之难忘……
而最难得是,孙远道虽然年龄并不大但却做事稳重,性格谦和,没有一丝傲慢狂妄,对长辈恭恭敬敬、对小辈疼爱关心,村子里每一个人都对其十分满意,只要说到孙远道没有人不是手竖大拇指。
综上所述,与之孙远道,周初内心深处感觉自己有些自惭形秽,但恰恰周初又天生孤傲的性格,这便让他无法像村子里其他那些孩童一样心甘情愿尾随在孙远道身后做他的小跟班。
而且周初心中另有一心结难以解开: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和武子叔对孙远道也是非常的疼爱喜欢,而且更不吝啬赞扬夸奖之词,甚至对他的赞美和夸耀要远远地多过自己,这些不免让周初心中常有些醋意,所以平时,尽管孙远道常常向周初抛出友好的邀请,但周初都是想办法躲避着他。
平日里,杂货铺子门前的空地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年老者们聚在这里晒着太阳下象棋,年少们在这里打打闹闹,村子里大小事、外面的新闻都在此汇聚传扬,但此时这里则显得冷冷清清,杂货铺的大门关着,空地上落了些枯黄的落叶、散乱的杂物也无人打扫,只有几个少年在门前的石凳子上坐着,为首的便是孙远道了,此时他们正在热闹的讨论着什么。
周初刚才听孙远道喊自己,虽然并不情愿过来,也只得移步慢步走了过站一站。
还不等走近,小胖子二虎便有些嘲讽的对周初打趣道:“周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是神仙道长及时出手,你今天可惨啦。”
周初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脚步更慢了。
“不要这样说,大黄狗平日里最是听话懂事的,和咱们哪一个不是亲亲密密的,那时候即便是周初不不上前去我也忍不住想上去呢,只可惜大黄狗被那可恶的小鬼伏在身上,管不得大黄狗,只怪那个小鬼……”孙远道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二虎的嘲讽。
孙远道言语厚道没有一丝炫耀之态。
周初心里稍稍快慰了些,不免对孙远道心生谢意,心中对自己一直对他存在偏见有些愧疚,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又害怕其他几个小伙伴继续拿这件事取笑自己,逶迤小步拖拖拉拉的走着,到了众人跟前才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这几人根本无暇顾及大黄狗的事情,他们正在谈论另外一件事,已经把周初抛到了一边继续开始谈论他们刚才的那个话题。
周初见状便松了一口气,垂手站在一侧听他们谈话,心里想着一会便可以找个理由溜走了。
周初见他们几个人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嬉嬉闹闹,尤其是孙远道眉目间透露着一股郑重之态,好奇起来。
“远道哥哥你说的事是真的吗?那我们村子里所有的人岂不是都要有生命危险啦?我爹之前也这样说我还不信,你现在又这样说……”说话的是小石头,他身材瘦弱,声音单薄,一脸惶恐之色。
“远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咱们,还看不出来吗,天下已经大乱了……”二虎一脸毫不在意的神色。
“那该怎么办呢……”小石头小声嘟囔着,脸色变得更苍白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了起来,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
“我常听我爹常说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再者说了如果真的没法活了那就听天由命,反正高兴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有什么好害怕的,石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整天要哭鼻子羞不羞,将来怎么做个男子汉。”说话的是田娃,他和周初同年出生,但却高了周初半头还要多,大手大脚,体格壮实,一看便知将来是下水捕鱼的好手。
“我倒不是害怕死,只是刚才听远道哥哥说他要去外面拜师修仙,那一定要离开村子去山外面啦,我想到等远道哥哥真的走了,心里便十分难受。”小石头声音越来越小,眼泪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来,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其他几个人听到小石头如此说也都跟着忧伤起来,一时间众人无话,一阵秋风扫过,平添了许多悲伤。
孙远道上前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宽慰他,道:“我只是去学习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修好了法术,将来便可以跟刚才那个道长一样保护大家了,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