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风手里捏着从温晴手里抢来的酒杯,看着女人那反常的样子,满脸的惊疑不定。
“红酒是用来慢慢细品的,不是给你这么灌的。”他道,语气里有一丝责备。
温晴斜斜挑起素日里温柔的眉目,柔柔的笑里掺杂着鲜明的讽意。
“怎么?舍不得你的酒了?”她轻轻嗤笑一声,放在小桌边缘的纤纤玉手抚上红酒瓶晶莹窈窕的瓶身,低垂的眉眼间流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是啊,我在你这里,还比不上你收藏的这一瓶瓶的红酒。”
或许,她也只是他的收藏之一,红酒还可以喝掉留下美好,而她呢,抛弃之后怕也只是那墙上的一滩为蚊子血了吧?
心中泛起一丝不甘,却又只能无奈。
秦漠风将酒杯撂到桌上,手法有点重,带着隐隐的怒气,声音里的淡然也染上了一丝怒色。
“你在胡说些什么?”
温晴抬头,掀起已经有些沉重的眼皮,醉意熏染之下,秦漠风那张脸越发显得棱角分明,带着隐怒时比之平时更多了几分威严,竟还是这般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她歪了歪脑袋,借着醉意比平时的自己大胆了几分,直直地盯着秦漠风瞧,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眼前女人明显有了醉意,这副醉态安然大胆慵懒的样子,和三年前那个夜晚如出一转。
那晚,温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趁着秦漠风在书房里赶工作,也是一个人跑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喝。
喝了大半瓶后醉了,头晕乎乎地自己爬上床睡了。
等到凌晨后秦漠风回到卧室,刚躺下不久,醉酒的女人口干舌燥,爬起来直接一脚踩在他身上,自己也在床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秦漠风累得半死,刚要睡过去就被人莫名其妙地踩了一脚,立马睡意全无,带着怒意转头去看看怎么回事,刚要开口,就见身侧的女人像一只被翻过壳儿来的乌龟一样手和脚在空中不断地翻腾,可身子就是起不来,一边折腾还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哪儿来的臭石头,可摔死宝宝了哟!
踩了他,还嫌他是臭石头?还有,她叫自己宝宝?
瞬间,秦漠风那股火气就被这句话给整得烟消云散,哭笑不得,这才注意到女人身上满是酒气。
他坐起身,倒是想看看她到底大半夜起来踩他一脚到底是想要干嘛。
就这么坐了十来分钟,醉成一滩烂泥一样的女人就跟无人拯救的翻壳儿乌龟一个下场,没人捞一把就只有抖腿儿的份儿了,别想自己爬起来。
这十分钟内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地将女人拉起来,扶着她下床。
谁知喝了酒的女人腿下一软,刚下床整个人又跌在地上摔个狗啃泥,秦漠风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在那里无奈地又看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弯腰去捞人。
站也站不稳,走也走不动,醉醺醺的还满嘴的胡话,吵着闹着要喝水,却又不肯自己坐在那里乖乖
等。
最后秦漠风只好将人背下了楼。
人挂在背上,他双手腾出空来倒了杯水,递过去后不到一秒钟便撒了他一背。
幸好是夏天,要换成冬天非得要把他气死不可。
气呼呼地把人从背上放下来按在椅子上,刚沾到椅子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地倒在了地上,吓得秦漠风手脚并用地再次去捞人。
那样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温晴,是秦漠风第一次看到与平日里柔顺性子的女人完全不同的样子。
他那样多的耐心,无可奈何之余,心里也是新奇,就像是养在身边多日的一株花束,你拿回来的时候以为她是株香水百合,素日里安静地吐露着芬芳,不急不躁,甚至除了馥郁的芬芳便再没了别的存在感,可忽而就在那天,她开出了热情而艳丽的花朵,芬芳肆意的同时又那般热烈而奔放,娇俏又动人,他这才发现,或许他带回来的不是一株百合,而是一株玫瑰。
这样的变化,让秦漠风忽而觉得温晴这个人变得生动起来。
即使那一刻只是醉酒的她。
将人捞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女人按到自己腿上坐好,重新倒了杯水,举到她嘴边,慢慢喂给她喝。
这女人一脸迷糊又慵懒,连手都懒得伸了,杯子也不扶,就这么就着他的手开始慢慢喝。
平日里的温晴都显得非常懂事,做菜做饭都是重新学的,不是多么地美味,却也是精致可人,家里
打扫布置也是亲力亲为,一一妥帖,让人觉得她不像是普通的千金大小姐那般的金贵骄纵。
可那会儿,她那一脸的理所当然被伺候的模样,没有半点儿违和感,仿佛她天生就是应该被人伺候着捧在手心里的人儿。
不设心房,娇美金贵。
秦漠风心下不解,似乎明白了素日里这女人就是在故作贤惠,逼着自己成为一个贤惠的女人,可其实,骄傲如玫瑰的她从来都不只是安静毫无存在感的百合花。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怔忪间,女人喝完了水,懒懒洋洋地推开他的水杯,睁着一双迷迷瞪瞪的大眼睛,满目春水地盯着秦漠风瞧。
在那之前,她几乎从没有用这样直接大胆的眼光注视过他,甚至除了和他谈判那一次之外,连正眼都很少看他。
可那次,或许是借着酒意…
明明是天天看见夜夜躺在一张床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可是醉酒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眼神炽烈到果露,在那夜深人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