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她上早班,来开店的时候,就看到陆之雪呆呆的坐在店门前,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她以为陆之雪糟了什么磨难,询问下,却得到一句:
“我想吃猪脚面线,可以帮我做一碗吗?”
新来的侍应生走出了包厢,脑海中不由得响起先前陆之雪说话的模样,明明是笑着的,眼睛却空洞得可怕,就像被什么利器凿开了两个黑乎乎的洞,有冰冷的风在里面呼呼的灌着,整个人仿佛灵魂早已飞离身体,去到不知名的远方。
不过,这女人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年轻的侍应生摸着下巴,一脸的思考状。
包厢里,陆之雪仍旧呆呆的看着猪脚面线出神,一夜未眠的脸很苍白憔悴,哭了一夜的眼睛仍旧带着红肿。
欧阳睿进来包厢的时候,看到陆之雪的时候就错愕的僵在了原地。
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一下子憔悴成这样?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睿大步走过去,眉头是皱着的,眉宇间满是担忧紧张。
若换做是往日,看到他这么紧张担心,陆之雪一定会很开心,但此时此刻,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是不是心死了,就连感情神经也会断裂?
“婚前恐惧症。”她笑着说,嘴角上扬,眼里带笑,一副笑容灿烂的模样,但心里却在无声的流着血泪。
欧阳睿想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用最真挚最笃定的语气告诉她,此生只爱她一人,可是陆之雪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他,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吃吧,吃完我们就去领证。”
欧阳睿拿过筷子,无奈的叹气,“傻瓜,不要胡思乱想。”
陆之雪点头,一副乖巧小猫咪的样子。
欧阳睿想抬手去拍拍她的脑袋瓜,却见陆之雪低头去吃面线了,手僵在半空,无声的收回。
两人都没说话,包厢里,瞬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吃面的声音。
欧阳睿吃得不快,待陆之雪吃完的时候,他还剩下半碗面,本以为陆之雪会像以前一样,吃完面后来抢他的面吃,但这一次等了半天都不见陆之雪将筷子伸向他的碗里。
“吃饱了?”欧阳睿不死心的问,眼里透着不自知的期盼。
陆之雪点头,眼睛看向他面前还剩下半碗的面,看了好一会儿,欧阳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开口,真想要将面直接倒到她碗里,却见陆之雪一脸鄙视:“浪费国家粮食是很可耻的。”
欧阳睿:“......”
最后,那半碗面,欧阳睿还是没有吃完,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吃半碗,现在一下子变了,他倒是不习惯起来了。
去民政局的路上,陆之雪靠着窗边,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但与其说看风景,不如说她在发呆。
两眼无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欧阳睿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去,但陆之雪都毫无察觉,整个人好像灵魂出走,行尸走肉一样。
内心无法抑制的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腾出一只手,去握住陆之雪放在膝盖上的手,入手的冰凉让他蹙起了眉,“冷吗?”
她侧过头,却是一脸明媚的笑,“是紧张。”
他微愣,反应过来后便是一脸的温柔,漆黑的眼里也布满了宠溺之色,“放轻松,我们是去领结婚本子,不是去上战场。”
陆之雪点头,依旧保持嘴角上扬笑容灿烂的样子。
欧阳睿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才会神经兮兮的,心里想着找个时间把事情和陆之雪说清楚,免得日后这事被程琳拿来惹事。
欧阳睿看着车前方,思考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副驾驶座上的陆之雪,那原本澄澈水亮满是笑意的眸底藏着的冰冷荒凉以及......冷锐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