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皇宫灯火通明,曲欢人笑,热闹非凡。
丝竹声,畅饮声,欢笑声从一处扩散开来,搅得整个皇宫都好似民间的寻乐坊一般。
“太子驾到……”一声拉长的唱喝声,同样也喝平了这满殿的喧哗与热闹,舞姬脚下一顿,踩着舞裙限些摔倒,应邀入宴的大臣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恭迎这位南启国的小祖宗。
皇上焦急的步下龙椅,左顾右盼。
今儿个,他的右侧坐的是皇后,而左侧竟坐着一向低调安份的梅贵妃,年仅十岁的南宫静便端庄的陪在梅妃的身旁,眉眼间亦是秀美出尘,宁静懂事。
窦皇后眉心紧紧一拧,对于南宫绝,她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控制,但今夜这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掌控。
太子妃这张宝座,只能落入窦家。
想到这里,皇后的眸中已是阴冷一片,双眼望着南宫绝远远走来的方向,手指微微一抬,乐声再度响起,伴着大臣们似高而低的行礼声。
南宫绝绕过那已经吓得呆傻的舞姬,径自在皇上下位的空位坐下,劲墨色的锦袍一如她整个人的性情一般,让人胆战心惊,虽然她此刻并没有发怒或是不悦,但大殿内的气氛明显随着南宫绝的到来而下降到底。
虚伪的寒喧声中亦带着小心翼翼。
“绝儿,父皇为你准备了绝色美人,来,瞧瞧喜不喜欢!”南启帝凑到南宫绝的耳边,声线压得极低,那一脸的笑意却是猥琐暖昧至极,即使不问,众人也能猜到,他与南宫绝说了些什么。
皇后指尖微动,一名隐在暗处的身影便绕梁而下。
长长的袖摆如同三月飞花,从高空中散落,紧接着,一抹艳红的身影便落入了殿中央,只见此女身着抹胸艳红舞衣,衣摆和袖摆上皆以金线勾边,华丽却不繁索,妩媚却不张扬。
一头秀发高高挽起,头上钗着同样艳红似火的细钗,流苏倾泻而下,随着她一舞一动,旋转飞舞着。
女子的脸上遮着一块薄薄的面纱,唯露出那对妩媚勾人的桃花眼,即使看不见她的全貌,却足以让人想入非非,欲罢不能。
南宫绝捏起手中的琉璃盏,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睛落在女子曼妙的身段上,好似已经剥开了她的衣衫,览尽了她的春光。
她不禁在心中暗叹,这世间的女子或许原本应该是这样,妩媚动人、风情万种、柔情似水、温柔可人。
是不是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着这样的女子?
良久,女子似乎承受不了南宫绝这样的打量,舞步微乱,却在这时,乐声忽断,乐师已经提着断弦的古琴胆颤心惊的跪地磕头:“奴才该死,请陛下责罚!”
在这种场面犯下这种错,即使不死,这一辈子也注定不见天日了。
南启帝勃然大怒,一挥手,便有禁卫军上前,欲将那名乐师带下去,却闻南宫绝笑道:“断的好,重重有赏!”
闻言,上前的禁卫军不知所措的望着南启帝。
虽说他们直接听令于陛下,但南宫绝是何人?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她是南启唯一的皇子,南启江山唯一的传人。
又岂是平常人能得罪得起的?
窦皇后不悦的瞪了南宫绝一眼,冷笑:“太子要赏,便赏,本宫今儿个也有赏赐给太子!”说罢,斜长的眼角一挑,那名身着艳红舞衣的女子立即摘下面纱,恭敬且温婉的行礼:“臣女窦惜玉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她故意忽略了梅妃与静公主,不愧是窦家的人,都有骄傲的不将世人放在眼中的姿本。
南宫绝点头,稍有兴致的望着她,揭开面纱的窦惜玉,就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沉静贵气,精致端庄,眉眼间有着一抹高高在上的骄傲。
这样的女子该有这种姿态。
或许,女子只有这样才能使男人神魂颠倒。
“这不是南启第一才女窦惜玉吗?听闻她才德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西凉国与东陌国的皇子皆请过旨,欲立此女为妃,难不成说的就是眼前人?”
有人惊叹了起来,虽然声音压得极低,却仍旧让南宫绝听了个正着。
此女,她自然知道,能派入她太子宫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皇后的这招棋可谓是用心良苦,只是,不知道窦惜玉能否掌控全局?
“窦家长女窦惜玉接旨!”常公公瞧了一眼窦皇后的眼色,立即上前一步,扯着他那尖细的嗓音高声念道。
窦惜玉敛下双目,面色微羞,轻道:“臣女接旨!”
“窦家长女窦惜,才德皆备,赐婚于太子南宫绝为正妃,择日成婚,钦此!”
圣旨一出,满殿一片哗然,谁又曾想到,南宫绝的婚事居然如此突然,且不说窦惜玉是窦家人,单凭她的样貌和才学,世人便觉得南宫绝配不起她,一些青年才俊更是在心中暗暗婉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南宫绝断袖之名满天下,又岂是窦小姐的良人?
婉惜过后,亦只能同情,在一片纠结的目光中,窦惜玉却是温婉如玉,面容平静的伸手指旨:“臣女谢皇上龙恩!”
南宫绝大笑,亦起身,双手抱拳,冲凤座上的窦皇后一拜:“儿臣谢母后凤恩!”
说罢,一手抓起窦惜玉,点足轻跃,已经飞出了德阳殿,直到落入太子府,窦惜玉还闭着双眼,惨白着小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身上的舞衣因着南宫绝的轻扯,而滑落肩头,满园的夜色,竟不及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