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华的父亲,一个爱吃甜甜圈的警察,长得孔武有力。
听母亲说过,这个男人来自西边,那里漫步黄沙,他在这里找到命中注定的女人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刨去那身蓝色的警服,这个男人最大的标签就是棒球帽配背带裤,嘴里叼着卷烟,身体粗壮,每次下班就去跑去酒吧来大杯啤酒。
但后来赵振华才知道,这只是那个男人表面上的,其实在他的心脏上,深深地烙着家人,兄弟与国家。
赵振华其名也来自与他那股莫名的责任感。
但貌似他的儿子让他彻底失望了,从小到大,赵振华都没有成长为这个男人心目中的样子,比起父亲,他反而更像他的母亲,内向敏感,心思纤细,说话小声。
这样性格的人到哪都会被欺负。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少不了一个邻家的大哥哥出现,罩着受欺负的弟弟。
李志成,一个就住在赵振华楼上的孩子,天生勇敢而开朗,以至于如果从性格上看,他才更像是赵振华父亲的儿子。
对于这货的家庭,赵振华知道的不多,但楼上经常传下来的吵闹声还是代表了一些东西。
李志成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他的继父倒是一群,后来他母亲还邀请李志成一家参加她的婚礼,婚礼上,光前男友都摆了两桌。
赵振华他爹经常留李志成吃饭过夜,也开过玩笑,“阿成,以后你都别回去,留下来当我干儿子怎么样?”
完全不顾小赵一脸“明明是我先”的表情。
而李志成表示,自己还要照顾母亲,而且再怎么说,也不能夺走小赵的爹啊,不然小赵怎么办。
赵振华他爹乐得直拍小赵的肩。
但是小赵疼的泪花都出来了。
虽说长兄如父,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习惯站在他们的身后呢?
外面的天快亮了,太阳初升,照得天空像是浸了油的纸。
赵振华躺救生艇里,心里在想这个问题,几个小时前,在他自以为的人生终点之时,他本以为自己会想起某个姑娘,比如诗雨,又或者中学隔壁班那谁来着。
但他现在满脑子居然是一个抽烟的男人。
而现在那个男人的身影居然和家里的那个老头重合起来!
该死!
赵振华猛地翻身,心想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怎么那么轻易就认人家挡爹呢?
摇了摇脑袋,他拿起船桨,接着划水完。
海面与天空的交接处,一艘小船渐行渐远。
顾寒睁开眼睛之时,是熟悉的天花板。
废话!天花板不都一个样!
好吧其实并不熟悉。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顾寒看过去,一张素净的脸带着淡淡的微笑,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皮肤上好像照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陈诗雨。
“是你啊,”顾寒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酸痛感遍布全身,“你哥呢,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
陈诗雨睫毛微微颤了两下,她视线下垂,轻声说道:“他们出去办事了。”
“去干什么?”顾寒皱皱眉头。
“不知道呢。”陈诗雨把头扭了过去。
顾寒叹了口气,手杵着床想要起来,被单滑落,露出了裹满绷带的躯体。
伤口处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感,让他不禁咬牙。
突然一直玉手摁住了他的胸口,将他摁回床上。
“啊啊,疼疼疼!”顾寒惨叫。
对上陈诗雨的双眼,少女在这个时候眼神居然蕴含着无法撼动的坚毅。
“你干什么,”顾寒握住胸口的那只手,有些冰凉,“要做那种事的话,我的身体可能并不允许啊。”
“抱歉,”陈诗雨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她特地嘱咐过,让你别动。”
“她?”顾寒挑眉,“你居然在这种时候把别的女人扯进来?”
“你不管说什么都没用的,我不会让你下床。”陈诗雨摇头,表示识破了他的诡计。
“切。”顾寒重新躺好。
陈诗雨给他轻轻盖上了被子,纯白的棉被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过了一会儿,顾寒开口叫了一声。
“喂。”
“嗯?”陈诗雨抬头。
“话说你不好奇,我受的伤和你哥要去做的事吗?”顾寒躲在被子里说话,声音嗡嗡的。
陈诗雨低头沉默了几秒,“如果是以前,我会打电话告诉阿姨,她的儿子在和一个危险人士一起工作”
“以前?”
“嗯,”陈诗雨点头,“但上个星期有个少年告诉我,他想成为男人”
“等等!”顾寒突然打断她,“我接下来不会听到少儿不宜的东西,啊疼疼疼!”
陈诗雨把手从被子里收回来,接着说道:“而成为男人的标志就是有些时候,伤痛也好责任也罢,都要要自己去承担。”
“你知道你一个姑娘说这个挺违和的吗?”顾寒翻身过来直视少女。
陈诗雨不理会这货,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起来,“所以一方面,我要守住承诺,不让你下床,另一方面,也请你相信我的哥哥,他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
顾寒咧了咧嘴,发现自己说不过这姑娘。
“他也不能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不是吗?”
所以你就这样把你哥卖了?
顾寒挠挠脑袋,觉得这姑娘大概还以为自家表哥是去推销的。
“你说什么!”
警察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