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无邪看着韦长欢,眼中既有可惜,又有快意,他拍了拍手,道:“来人,将她扔到归墟炉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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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冷香清入鼻,正月的尾巴上,野梅倚着山间水滨的最后一丝荒寒,悄然绽放。
茶足意饱的铁舟大师,追风逐月地往梅里山赶,他那大徒儿还在吃着板栗等他回去吧,得,刚好让她瞧瞧,师父得了什么好茶。
刚到梅里山脚,他就嗅到了那,略带腐朽的杀气,住在这山中几十载,花草树木该是什么样,什么味儿,他门儿清。
麻线编的履底踩在草上,悉悉簌簌,铁舟大师在这片山脚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或拧眉沉思,或闭目细想,一个不察,忽然脚下一空,踩进了一个小坑里头,抬脚时顺便粘了草起来,半个人大小的,圆如鹅蛋的小坑,赫然展露于眼前。
铁舟大师慢慢蹲下身子,拨开另一边的草,整个坑便全部,露了出来。这坑不大不小,恰恰能容一人,再看周围的草,皆被齐根截断,好似有山野村夫错把野草当稻谷,拿弯刀齐割了去一般。
铁舟大师继续沿着这断草走,走了一圈恰好回到原地。
“金顶罩,是金顶罩。”铁舟大师轻喊,声音里有一丝不难察觉的颤抖:“须无邪,你竟敢在本道家门口作妖!”
他飞枝踏叶地上了山,从自己那张铁力木雕成的榻下,抽出十多年不曾用过的绝生剑,往梅里雪峰而去。
岩秀已早了一步查到了须无邪的巢穴所在,也先一步上了山。须无邪的巢穴之一,就在梅里山最高的那个雪峰脚下,距他与韦长欢相遇的那个山洞,不过一个山头的距离。
可他摸索了许久,也找不到入口处的机关。寒风吹来浮雪,给他的眉发覆上一层银霜,寒石峭壁,黑山白雪上,是岩秀早已冻红,却仍不停拍打着岩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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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丰化在白水呆了两日,没查出什么可疑的出来,便准备回京。
卢玄暗自松了一口气,自打大豫的太子殿下,铁舟大师的高徒倪丰化住进望东楼以来,他的心就一直提着,生怕倪丰化发现了什么,顺道查过来,只盼望着他早些回京去。
好容易看着他退房结账,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刚放上桌,大门外倏然闪出一人,凑近倪丰化耳语了几句,他不动声色,站在身边的越衡却已将银子收了回去:“我们公子临时有事,要再多住些时日。”
那掌柜的脸有一瞬间的哭丧,得亏反应够快,哈哈大笑几声掩饰了过去:“好嘞好嘞,还是那间月字号上房。”
“麻烦掌柜了。”
“客官客气了。”
主仆三人到了房里,倪丰秀这才肃色问刚到的灵渊:“你确定,那是鬼心门的人?”
“回主子,错不了。”
“他们一向行踪诡秘,这回,来白水做什么。”
“会不会他们,已与昭王……”越衡迟疑道。
倪丰化看了越衡一眼,对灵渊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大概有多少人?”
“往梅里山去了。”灵渊一边回忆,一边答道:“只有五六个人,还抬着一口棺材大的箱子。”
“什么!”倪丰化深感不妙,提了剑便要走。
越衡拦在他前面:“殿下,鬼心门不好对付,你若有个万一……还是属下去吧!”
“我要亲自去。”倪丰化果决道。
“殿下,”灵渊知道拦不住,便提议道:“让王将军带上两万大军一同去吧。”
“太过招摇,打草惊蛇。”倪丰化道:“传信给她的十七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