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的请求让上官雪依十分意外。
“令主追寻令尊踪迹为何要带上奴家?再说我一乐楼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帮不上忙反倒要拖累与你。”
李孟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倒是不急
“姑娘暂且先别为难,在下说过,上官阙叔父乃家父至交,我今日前来本就打算拜望叔父,还请姑娘带我前去,方才之事容后再议”
上官雪依“那好,我这就去喊父亲”
李孟忙拉住上官雪依“上官姑娘且慢,晚上拜见长辈岂有让长辈屈尊移驾的道理,在下这便随姑娘前往”
上官雪依手腕被李孟握住,这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李孟也觉察到了不妥,忙松开手,上官雪依也不言语,匆匆往外走去,李孟只得挠挠头皮跟在她身后几步远。
这雅音堂的后院乃是一方水塘,塘上一架造型别致的廊桥七拐八弯的通往北侧一座府苑,塘内荷花睡莲盛开,水中不时有锦鲤游动,塘子四周密密麻麻的六月雪中间,一株紫薇花早已花团锦簇红红火火。
李孟不禁赞叹“这后院真是别致雅静,这六月雪的白与紫薇的粉紫相映生辉,建此庭院之人想必是某位徽派园林大师吧”
上官雪依放慢脚步,望一眼那株紫薇树又指了指树下的六月雪“那棵树是我来这里的第一年母亲为我摘下的,它也和我一样,母亲对它也是百倍爱护,可我更喜欢的却是这低矮的六月雪,每年我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六月雪开花的这两三个月,看着这数也数不清的白色小花我就好似会忘记了烦恼一样”
上官雪依回过头来问道“令主如今执掌桃花令,听闻桃花令主富可敌国,想必令主眼中只有那株紫薇,自然不会喜欢这小小的六月雪吧”
李孟道不好意思起来“在下乃一介武夫,粗鄙之人,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倒没什么研究,不过在下认为,既然都是花草何必要分三六九等,假使这满园的雪白之中少了这一棵紫薇倒显得单调了”
上官雪依微微一笑“令主还真是男人”
李孟不解“姑娘此话怎讲?”
上官雪依噗嗤一笑“男人嘛,有谁不喜欢春色满园,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一阵低沉的咳声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背着双手站在桥头,一脸阴云。
上官雪依忙低下头行礼“父亲,这位是。。。”
不等她说完,中年人厉声道“成何体统,先进屋再说”
上官雪依应声“是”低头跟随父亲走入厅堂。
李孟心想,这就是上官叔父无疑了。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上官阙,与一般江湖人士不同,他是属于那种兼职型的,主业却是经营各类商铺,在苏州城内就有十多家的钱庄粮行,属于一方富商,至于武艺却是连三流都排不上。
不过虽说他武艺不精,但是他的夫人花姣姣却是在江湖有些名望,师承一代剑术宗师柳智,在江湖上人称“花剑娘子”。
上官阙一屁股坐在厅中椅上,正欲问询上官雪依,李孟一看,心想这上官叔叔怎么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这么大的火气,不能让上官姑娘白受责骂,他便一下跪在上官阙面前“侄儿见过上官叔父”说完连磕三个响头。
这一下可把上官阙愣住了“什么侄儿?你是何人,休得在我这里打什么歪主意。。。。”
李孟一看,这上官叔父好不讲理,忙道“家父李长舒,我叫李孟”
“长舒!”上官阙却是惊喜万分,一转眼已是笑容满面“你是长舒的孩儿小孟子?哎呦,都这么大了”说完忙快步上去扶起李孟转头对上官雪依道“快,快去叫你娘亲,快!”
上官雪依应一声便去到内堂寻找母亲花姣姣,这边上官阙拉着李孟落座,开始寒暄起来,
“孟儿啊,十多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这鼻子嘴巴跟长舒还真像,你这么多年怎么也不来看上官叔啊,我还记得,你那会儿就这么高。。。。”
李孟叹口气“叔父勿怪,侄儿早年随着父母东躲xc亡命天涯,前些年又与父母失散,一番因缘又在深山学艺,这不,去年才拜别师父下山磨炼,这之间又经历了许多事情,一言难尽”
上官阙拍拍李孟的肩“没事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只是这些年苦了你啊,当年你爹长舒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只可惜,这乌云再大也遮不了天的,孩子,再将你与你爹娘失散的情形说与我听听”
内房,上官雪依正找着母亲“娘,爹爹喊您过去”
花姣姣见着上官雪依匆匆忙忙的,笑骂道“你这么风风火火的做啥?难不成是又有哪位官人家的公子来提亲不成!”
上官雪依羞道“娘,看您,总拿雪儿取笑,哪有娘亲成天盼着把女儿嫁出去的道理。”
花姣姣在她头上轻拍“你个死丫头,我看你现在倒是春心荡漾了,以前我说这话你可不是这神情,快老实招来,来的是什么人非要喊老娘去见”
上官雪依一边假意躲闪一边道“是您的侄子,什么李长舒的儿子叫做李孟”
花姣姣停下嬉闹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当真?”
上官雪依道“千真万确”
花姣姣叹一口气“看来你是真的要飞走了”
上官雪依不解道“娘您说的什么话!雪儿还能飞哪儿去,雪儿发誓,一辈子也不出嫁,永远陪着爹娘”说着举手过顶作个发誓的动作,不觉自己却先噗嗤笑了起来。
花姣姣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走,带娘去见见你相公”说着便在前面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