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照顾谢自行衣食起居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人名小诗,另一人则是小词。两人正在卧房门外来回踱步,平日少爷皆是卯时二刻便已起床,今日清晨,两个护院说昨夜少爷带了一个女人留宿。
真是可谓千年等一回啊,小诗小词为少爷有女人而窃喜,少爷已是及冠之年,总算是有个归宿了,少爷的朋友多数是孩子都能满地爬。
她们俩各自忙活,不打搅少爷的春宵一梦。
当她们见楚苇从卧房出来时,银衣红鞋女子,明眸亮眼,头发散乱,只用一根月牙白丝带系着披在背后。
小词谄媚笑道:“少夫人,让我们为你梳洗打扮吧!”
楚苇伸伸懒腰,不解道:“少夫人?你家少爷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可不是。”
“少夫人说笑了。”
“得了,不同你们纠缠太多,我有事随处看看,至于你们少爷,就让他睡到自然醒,他昨晚估计累坏了吧。”
楚苇说完就离开雁山院兜兜转转,去找那股力量,嗯,那颗古松嫌疑最大。
小诗哑然失笑,“难道少爷还没醒?”
这所谓睡到自然醒,就是太阳高照的午时,府中各人午膳已食用罢。小诗小词两人皆愣,少爷这只怕不是度过了一个春宵之夜,是榨干之夜啊。
午时一刻,总算听到少爷在里屋传唤她们,小诗小词准备漱口茶,毛巾和热水进房去。
进房时谢自行已着好衣,虽已醒,眼底显然还有一丝疲劳之气。
小词给谢自行递漱口茶,用盆接着。小诗心思缜密就给谢自行梳头发,梳发时无意瞟见谢自行脖子上好多大包,甚是密集。
府中一些家丁和护院总会在月底月钱到手后去醉怀楼嫖一把,第二日清早回来脖子上皆是同少爷一样的大包。
小诗心里暗想,“少夫人可真够生猛的,这是吸了少爷一大半的精血吧。”
“小诗,你扯到我头发了。”
小诗局促不安,惶恐道:“奴婢该死,奴婢会好好梳头的,不会再弄痛你。”
“罢了,你们看到楚姑娘了吗?”
小诗纳闷,楚姑娘?是指方才从房间里出来的姑娘吗,这都睡了人家姑娘还叫的这么生分。
小词答道:“她说她出去散散心。”难怪少夫人会在春宵夜后第二日就想逛逛,莫不是被少爷的薄情伤了心。
小诗为谢自行束发,戴冠,插簪后问道:“少爷现在饭否?”
谢自行站起身,“不了,我先去疏安宅拜见祖母,你们自己忙自己的吧。”
谢自行走后小诗小所见一一告知小词。
小词难以置信,恍若头冒金星,错愕道:“少夫人不会是妖怪吧,居然把少爷榨得一干二净!”接着小声道:“我听府里一些老婆子说男人二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少夫人这是八百年没行过房了吧,两个人这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可惜少爷败下阵来了。”
小诗听了也是啧啧感叹。
谢自行在去疏安宅路上,经一游廊看见楚苇坐在草地上看那棵千年古松发呆。
谢自行走到古松前,道:“原来你在这里!”
楚苇抬头,“你家这颗大松树多少岁了?”
谢自行看眼前古松,有好几道残破痕迹,那是下雨打雷时劈的,枝干苔藓丛生,古松足足要三人才能合抱住。
“约莫有千岁吧,具体到一天千几百岁我也不清楚,我祖父说他祖父跟他说过,很久很久以前这颗古松就在这里,历经旱涝风雷一直活着。”
楚苇忖度,看来这古松是谢府的守护神,难怪要她答应谢自行的愿望。
楚苇出来寻这古松时,发现并信和一串珠子。
“你无需介怀于此,这个先搁置一旁,昨夜我所说的,恩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楚苇拖长声音,谢自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到喉咙眼了。
“好吧,我答应你,了结你的夙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只管说便是。”
“其一,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我,其二,你要帮我找姐姐。”
谢自行满口,道:“一二没问题,不过,何谓最珍贵的东西?”
“噗嗤……”楚苇笑道,“你连这都不知道那你还答应,真是不怕我要你自杀啊。”那串珠子就是最大的宝贝了,要你何用。
楚苇耸肩无奈道:”逗你的,只有第二个条件,就是只有一个,便宜你了。”
“恩人真是心地善良。”
“我这么善良你有没有爱上我?”
这又是一番逗弄,谢自行轻笑道:“那可真是辜负恩人一片爱慕之心了,动之不谈男女私情。”
“男女私情不行,你这是要男男私情啊,要不我变成男的跟你凑合?。”
谢自行坦然解释道:“恩人误会了,在下并无断桃分袖之癖,只是人生苦短,成大事者岂能因私情而耽误初心。”
楚苇当即捶他肩道:“没想到咱俩居是志同道合之人!”
“现在你同我一起去向我祖母辞行吧!”
疏安宅在谢府最为僻静之处,是谢自行祖母所居之处,宅内幽静,尽是虫嗡鸟鸣之声。
“奶奶,孙儿此来,”谢自行跪下,顿了顿,咬着牙继续道:“是……是向您辞行的!”
谢李氏坐在卧房椅子上,并没有看谢自行,而是将目光放在珠帘之外,楚苇正站在那里。
谢李氏指着楚苇问谢自行,“外面那人就是你这几年来所寻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