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鼎门后院深处,整整数天时间过去,苏铭方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当天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消耗的太大太大,他将毕生精力都已动用,这要是换成以前没有入魔前的他,哪怕有今天的修为、实力和手段,都也做不到那样的程度。
以前的他,没有现在这般执着,更没有现在的坚持和毅力,同时,也不具备那种绝对的冷静。
精神恢复,人自然也就恢复!
“公子,感觉怎么样?”左无央立即问道。
其实受伤并不可怕,类似苏铭那样的消耗,才是最可怕的,稍有不慎,若无法恢复,就会影响终生。
“我怎会让自己有事?”
以往想的只是报仇,为师尊报仇,这个目的并不难达到,玄星宗尽管玄元界主宰势力,连聂无极都只得真武之境。
苏铭现在所拥有的,追赶上,乃至超越聂无极,要不了几年时间。
身入幽冥问苍天,这才是真正的难!
但,这已成为了苏铭的执念,未曾做到这些之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守护住自身。
左无央便放心了,随即说道:“公子,皇甫锋一直在外面等着,看样子,想问个清楚明白了。”
苏铭道:“他若还不会问,那也不是皇甫锋了。”
走出房间,外面院子中,皇甫锋看着他,眼中不自觉的,涌现出一抹异常的炙热目光,似疯狂、似紧张,又像是期待。
“公子,可曾安然无恙了?”
公子,苏公子,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苏铭道:“当天皇甫楼主没有趁机出手,我便自会没事。”
无妄境在前,无论他任何手段,都无法去面对,别说皇甫锋,如若雪飘零没有被皇甫锋给震走,那也不是他和左无央现在所能够相比的。
空冥之境,一入空冥,万象自成,那等强大,许多个铁狂生,都没办法与之相对。
皇甫锋道:“我不敢出手!”
不敢二字,将他的态度,让人十分清楚的看到。
苏铭微微一笑,道:“皇甫楼主想和我,说些什么,又或者,想问些什么?”
皇甫锋道:“我想知道,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铭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
皇甫锋道:“不敢胡乱猜测,请公子指点。”
苏铭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天魔宗,为何会存在?”
皇甫锋并不奇怪苏铭能知道天魔宗,连镇魔木都被他取走了,司徒通和柳相北不会隐瞒,然而,苏铭问的是天魔宗为何会存在。
这个问题,太过重要,也太危险,皇甫锋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尽管,他的心中有一份期待在,可终究,那份期待还不明确,又怎能轻易的,透露出最大的秘密?
看着苏铭,皇甫锋道:“…”
苏铭淡淡道:“如果皇甫楼主说的是废话,又或者先问我的身份,那么这句话就不用说了,接下来的聊天,也就没那个必要。”
皇甫锋闻言,为之一声苦笑:“公子,你也未免,有些霸道了。”
对你一点都不知情,就这样的想知道我的秘密,这又怎么会可能?
左无央道:“皇甫楼主回答公子的问题就是,只要你没说谎,全都是事实,你的那份期待,应该会成现实。”
皇甫锋不由再度苦笑,自己的心,果然太紧张了,竟连心中的情绪,都没能很好的藏住。
不过,左无央话中的应该,那么用的是或许这种似是而非,这句话,都给了皇甫锋极大的力量,因为他至少可以把握住,他和苏铭,会是同一类人。
片刻后,皇甫锋道:“天魔宗,是一群鬼,无家可归的鬼,见不得光的鬼,所凑在一起,自己为自己搭建起来的一个家。”
“家?”
苏铭淡笑。
皇甫锋又在苦笑,道:“很多年前,天魔宗成立的时候,的确是一个家,终究人心会变,所谓的家,也会变质,但不管怎么样,家的味道变了,岁我等而言,还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因为,天地之中,也唯有这个地方,会让我们找到一点温暖。”
“不知这样说,公子可否满意?又或者,公子能否明白?”
这样听来,天魔宗,倒也的确是曾经魔界侥幸逃生的那些人后代所创建,追朔本源,是魔界的一根分支。
苏铭便再问:“现在的天魔宗,是否,还有曾经的信仰?”
皇甫锋默然一下,道:“这句话,我听的不是太明白,请公子多加指点。”
苏铭道:“既然是一群孤魂野鬼,那么,为何会变成孤魂野鬼?让你们变成孤魂野鬼的原因,和造成这个原因的罪魁祸首,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
“而你们有没有想过,让自己,不在继续成为见不得光的鬼?”
皇甫锋神色黯淡下来:“天魔宗初建之时,那些先辈们,时时刻刻都在这样想,然而,大局已定,木已成舟,无论多少先辈努力,都也看不到希望。”
“渐渐的,便也失去了希望,让自身,永永远远的,成为了见不得光的鬼。”
这意思,很清楚,他们曾经的信仰,在时间岁月的流逝中,已经消逝了,全部消逝了,不存分毫。
除非苏铭现在,有着绝对可以抗衡人皇、妖帝的实力,振臂一呼,或许,可以唤醒这些人的热血,不然,他们永生,只能是鬼!
永生为鬼,何其悲哀!
苏铭倒是无法去责备那些人,毕竟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