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挥手让他赶紧走。
小孩捧着钱傻了一样,看了我一会儿后把钱全扔桌上跑了。
我……艹!
没想到还是个傲的,可不拿钱你丫用什么去看大夫?
我盯着小孩跑开的方向,想着把人抓回来亲自带去上药才行,被踢的那么重,万一出什么事,我还不亏的慌?
正要起身,六皇子倒了杯粗茶过来,问:“怎么那小孩你认识?”
我一头雾水,接过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摇着头解释,“不认识,我看他可怜,让他帮忙占个位而已。”
“占个位需要花爷这么多银子?”他抿了口茶水,朝桌上散落的碎银子一扫,风度翩翩的把缺了个口的杯子放下,“听说你们进楼后都是从小竞争着长大,你入楼那会儿年纪也不大,我还以为你受了那些罪,对小孩该没什么软和心肠……”
什么意思?
怀疑我?我和一小屁孩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眨眨眼,转过头直直看进六皇子眼里,那里面静的很,无波无澜。可我就觉得若是我回答不好,下场也不见得会比楼里竞争失败的小孩儿们好上多少。
如果生死不论在他嘴里都只是竞争的话……呵。
“您怎么这样说?”我整理了心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会儿是没办法,现在我不是跟着您了嘛,还不许顺着心的可怜可怜小孩子?再说,方才给银子的时候您也没拦着,我私以为您也是赞同我的呢……”
六皇子不置可否,修长白净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看着我。
他是什么身份?会为了一把碎银子计长叫短?左右不过是不信任我,又觉得我身为杀手与人接洽的办法太多,防着一二罢了。
不过防归防,能这样直白的问出来让我当面解释,看来他心里还是偏向于留我一命的。
我微微低着头,想通一点后便摆出顺从的姿态为自己开脱道:“那小孩大冷的天穿的那样单薄,定是迫于生计。如今为了守我一个座位被人踢的不轻,若是伤了内脏怕难有多余的银子看病。我不愿为着这么件小事就再背了罪孽……您知道的,我一路那样……竞争过来,落在我手里的命,太多了……”
我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带上了几分很真实的无奈。
六皇子听后,捡了满桌四散的碎银子递到我面前。我摊开手,他被照顾的白皙干净的手掌贴在我掌心将银子倾下,冰凉与温热同时滚烫着自穿越来就谎话连篇的我。
因为穿越,我必须掩饰自己的性情伏低做小。
因为穿越,我必须拿着原身的沉痛去换取同情免得身首异处。
因为穿越,我连直白的表现对一个人的善意都会被当作别有缘由。
这么活上半年,我特么累不累?
我握着银子,这些被无数人捏在手里磨圆了棱角的阿堵物无一不在提醒着我现今的处境,太憋屈了……我闭了闭眼,含笑将这一把碎银子揣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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