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渐渐融化,院子里的腊梅落了一地,满院子都是梅花的香气,而桃花树已悄悄开出许多花骨朵。沈嫣坐在屋里靠着暖炉旁看着书,一页一页的翻着。她大病初愈后,身子骨在没以往那般健朗,她那急躁爱憎分明的性子也磨圆了几分,遇事也不在斤斤计较,颇有看破红尘的样子,她如今每日的兴趣就是坐在屋里看看书,与奶娘聊聊天,院子都不愿迈出一步。
奶娘往暖炉里加着碳,心不在焉的说着∶“听说,那边的最近害喜害的厉害,连饭都吃不进去。”
沈嫣一声不吭,眼里盯着自己的书,仿佛沉在自己的世界里。
奶娘接着说∶“小姐比她早进门许久,也该抓紧才是,都说母凭子贵,免得以后让那个欺负到你的头上。”
沈嫣又翻了一页书,默不作声。
奶娘看着沈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着急起来∶“小姐就一点都不着急吗?老奴可是最近经常看到姑爷在院子外徘徊。”
“哦?他来做什么?”沈嫣终于抬起头,她将书放下,轻轻的问道。
“老奴也不知,只看到姑爷徘徊一会又匆匆离去。”
沈嫣摇了摇头,又将书拿起来说∶“我真是疯了。”
她刚说完,从外面跑来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进来就说∶“夫人,老爷来了。”
沈嫣头也不抬,淡淡的说∶“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银灰色的身影进入沈嫣的余光里。沈嫣虽然眼睛盯着书,但却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向,姜凡一进来,沈嫣的心便漏了一拍。
姜凡一进来就说∶“现在虽已入春,不过天还是冷的很,唯独你房间里那么温暖。”说着,便靠着沈嫣坐下。
沈嫣盯着书,问∶“老爷此番前来可为何事?”
姜凡看着她不说话,沈嫣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朝着自己,她抬起头来,看到姜凡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沈嫣放下手里的书,对奶娘说∶“奶娘,外面天冷,你去热壶酒吧,让老爷吃口酒暖和暖和。”
奶娘心领神会,待沈嫣吩咐完,便起身走了出去,沈嫣看着屋里再没有他人,便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挑∶“老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姜凡看着沈嫣一脸淡漠模样,想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他伸出手握住沈嫣的手,感到手里一阵凉意袭来,他微微皱眉∶“靠着暖炉,怎么手还是那么凉?”
沈嫣一怔,看着姜凡握着的手,随即抽了出来,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老爷这次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不是。”姜凡立刻反驳,他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睛眨了两下,闷声说∶“我……我是想见你了。”
沈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想见我?”
姜凡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深情,沈嫣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闪躲,姜凡又握住她的手∶“嫣儿,我想见你,这几日我一直在你院外徘徊,多少次想进来都忍住了,我怕你不想看见我,可是,这次,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见你,我想见那个叫沈嫣的女人,我想见以前那个被我欺负的沈嫣,我想见现在那个被我牵肠挂肚的沈嫣。”
沈嫣心里一动,可最后还是打算把手抽出来,这次姜凡握的比上次要紧,她没有抽出,然后她定了定神,淡淡瞟他一眼∶“以前的沈嫣已经不在了。”
姜凡一怔,他没想到沈嫣已经对他毫无留恋,他的声音沙哑起来∶“嫣儿,无论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
沈嫣漠然一笑∶“那琳琅呢?她现在可怀了你的孩子。”
姜凡突然低下头,再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愁容,他说∶“不知为何,我娶了她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份欣喜,反而有点不知所措,最近她因为有喜,比往日无理取闹许多,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她,可是我对她却有些……有些力不从心。”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嫣接着说∶“此刻,我只想在你这里静静的呆一会,只有看到你,我的心才能安静片刻。”
沈嫣听着他一番言辞,内心可谓是如泛起涟漪的水波,激起千层浪,姜凡看着沈嫣呆呆地望着自己,他一把搂过沈嫣,让她紧紧地贴住他,他深沉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人,良久,他声音沙哑道∶“嫣儿,你可还恨我?”
沈嫣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就这样被他抱着,她一声不吭,心乱如麻,以前的种种也都在脑海里闪现∶比武招亲时的羞怯,新婚夜的羞辱,敬茶后的冷漠,归宁时的孤独还有痛失孩子的苦楚,这些画面全都一一闪过。她想,自从嫁给他好似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现如今,他告诉自己现在心里全是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问着自己,良久,她垂下双眸,缓缓举起双手放在姜凡的背上,她最后还是选择在爱他一次。姜凡见她迎合着自己,更是紧紧的搂着她,他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再也不放开。
自从两人互诉衷肠后,姜凡来沈嫣院里的日子明显增多,有时只是呆一会儿,更多的是呆个半晌。沈嫣也渐渐的放下对姜凡的怨恨,她多多少少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如今她只求就这样下去,安稳一生。
这日,沈嫣留下姜凡吃过晚饭后,姜凡迟迟不肯离去,由于奶娘晚上吃了点酒,早早歇着去了,现在屋里只剩他们俩个。姜凡痴痴的看着沈嫣,他托着腮,嘴角一扬∶“嫣儿,你今天有些怪?"
沈嫣听了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