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林源心中缓缓地投去一道声音:“我的确有些没想到,米尔萨斯元帅原来还有偷听的癖好。”
米尔萨斯元帅对此没有任何解释。
但他回复的态度里,却是表明了他的磊落:“我看得出来,你从国师那里受教良多,而思想上也渐成大体,对于大局观也有不错的把握……战争的本质或许是可悲的,但战争对于我们军士而言,则是一种使命。”
而对于米尔萨斯元帅,林源并不试图进行任何的辩驳。
毕竟对方可是久经沙场、功名赫赫的一军元帅,林源知道以自己泛泛而谈的理论,根本不可能让对方认可。
也的确没有这种必要。
所以,林源只是在心中似是随意地谈起另一个问题:“听米尔萨斯元帅你的态度,似乎与国师有着些许意见上的出入?”
仍然只是不置与否,米尔萨斯元帅只是挑明了林源的用意:“我与国师司职不同,而职能亦不相同……所以,你不必费心钻研这些无关的事务。”
“那好吧……那我们就说回正题上,不知道米尔萨斯元帅可收到什么新的线报?我呆在这里枯站了两日,只能够就这么麻木地观望着,这实在是……很令我感到厌烦疲倦,同时又无比煎熬。”
林源倒也是表明得很是直接,而似乎是直言不讳。
“在我印象里,你好像并非没有耐心。”
米尔萨斯元帅说道。
“耐心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等待的还是一场无法预料的……危难;我想米尔萨斯元帅应该比我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做着这多国联军的核心支柱。”
林源并不掩饰心中的不安:“在我们那个地方,有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说法,我本来还能够勉强维持着勇气,但这战场上死亡的气息太厚重,渐渐积压在我的心中。”
“看来魔后陛下是在给部下施压啊……”
米尔萨斯元帅则是回复了一句很官方的说辞。
“米尔萨斯元帅你不必想得太过深远,我只是单纯地怕死罢了。”
林源心中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而回道:“我这具躯体本来就十分脆弱的,我有时在想,若我在敌军面前显了真身,会不会一瞬间就被某种诡异的手段,将我的生命收割湮灭。”
“想得多,是不错的;但想得太多,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米尔萨斯元帅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只是平淡道:“也许你平日里与国师勾心斗角习惯了,但在战场之上,可不会给你那么多思考的空间。”
“那我……还是姑且看着吧。”
虽然米尔萨斯元帅所说的不无道理,但林源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接受对方强硬的言语。
毕竟,米尔萨元帅终究不会是林源认识的国师。
……
战局仍在继续,不会在米尔萨斯元帅规劝他们心智尚未能够完全冷却的魔后陛下时停止。
在战场上会停止的,只有恶魔们的呼吸与心跳。
随着战线的推移,战局逐渐进入白热化,敌国联军们再重整旗鼓后,终于又是付出了无比惨烈的代价,而他们终于是突破到了帝国边境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这个时候,在高墙之上的远程打击不再那么有效……虽然射击的精度和强度都有所提高,但因为距离的缩紧,也意味着受到敌军远程反击的风险大大提高。
而帝国军也不仅仅只局限于高墙之上的防守,毕竟高墙之上的空间有限,即便每个防守岗位都合理利用,所能造成的杀伤强度自然会有上限。
白刃战,是帝国防线的最后三道之一,也是最为行之有效的一道防线。
没有了武器种类、魔法类别的限制,帝国军伍可以尽情地发挥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手段。
毕竟到了这个阶段,除去必要的战术阵形指挥,计策已是不大用得着了。
敌国联军只是一味朝着帝国边境高墙前行,该中的诡计,他们已是用生命填壑。
兵临城下,最好的迎战方式当然是在敌军攻破魔法结界之前,率先出城进行阻截歼敌,毕竟能够凭借着魔法结界的效果加持,至少会比这些突破重重结界的敌国联军,在状态上占尽先机。
不过尽管有着提升各属性的状态加持,而一旦进入到了近距离的对抗,即便帝国军训练有素、战力强悍,而更是采取了轮番攻防交替的阵形,最大限度的保持帝国军士的实力,但最终还是会被敌国联军不惜代价,以数换一的巨大劣势,强行消耗帝国军的战力。
同样的问题,自然又在林源的心理升起。
但很快,这次的状况就变得大不相同——突入最后防线的数十万敌军,已是渐渐还有几万之数在苦苦支撑着,对于他们而言,胜败已不具有意义,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亡时间降临得快慢。
而就在这个时候,已是极为贴近魔法结界的一只数千敌军,其中突然爆出高强度的魔法波动,一时间周围的帝国军很难有所反应。
即便是看到了,而周围全是友军,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湮灭魔法的临近,最后在眼前一道极光下,消融分解。
看来是敌国联军的真正魔族高手们,出手了。
这一些修为不俗的敌国大魔,面对于只是身体素质强悍的帝国魔族士兵,根本无异于狼入羊圈,甚至更是疯狂……数千伪装成士兵的魔族强者,同时爆发出来的魔法,威力自然恐怖。
出城反击的帝国军虽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