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了肉汤,也分了药,李岩急促的催着温若兰回去。
温若兰走到门口回头:“你们想活就不要自相残杀,我每天都让李将军给你们送吃的和药过来,如果能走动就到帐篷附近,从今天起再吃一口人肉,那我就不会救他了。”
说完,李岩扛着昏迷的女子,温若兰跳着担子快步沿着原路返回。
帐篷附近,灾民们都聚在一起,兵士在前面围成了一堵人墙,乔褚则坐在一个破凳子上,手里提着已经出鞘的宝剑,焦急的看着村子里,当他看到了李岩和温若兰出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温若兰把那个女人安顿在帐篷里,女人已经醒了,看着温若兰嘴唇都哆嗦。
“你别害怕。”温若兰拿过来帕子给她擦脸,擦完了发现她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虽黑了一些,眉眼还算清秀,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在配制能治病的药,你愿意第一个喝吗?”
“我愿意,愿意!”女子一个劲儿的点头:“如果姑娘能给我一个全尸,不要让那些人吃了我,我死也愿意。”
温若兰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了她:“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更不会有人吃了你的。”
给她准备了带着肉沫的汤,没有给她喝那些药汤,告诉她吃完了就睡觉,温若兰则出门到外面和孔守礼研究药方。
直到深夜,温若兰用冷水洗了洗脸,继续熬药,抬头看着正挑拣药材的孔守礼,起身过来:“孔大人,去休息吧。”
“药娘子要折煞老夫了,老夫都想拜您为师,哪里还敢休息。”孔守礼是真服了,他原本和所有御医属的人一个想法,药娘子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论医术这些人哪个是她能比得起的?
就是那场比试,他们也都认为是药娘子拿捏了太子的恶疾才会如此。
温若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药儿可不敢逾越,孔大人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
“药娘子尽管问。”
“太子是烈阳之体,其他的皇子呢?我听说九皇子也是有恶疾的,难不成皇家子嗣……。”温若兰并没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孔守礼。
孔守礼脸色微变,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后宫之中也有高人,太子的病无药可解,余下的皇子若是无恙的话,岂不是威胁到太子地位了?”
果然是这样的,温若兰也想过,烈阳之体是天生带来的,并且的确无药能医,不然当初纪晓岚也不会在编撰四库全书的时候,皇帝都要赐给他宫女了。
可东方翊不是,余下的皇子怕也和东方翊差不多了,能活着果然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九皇子要特殊一些。”孔守礼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倒是有一次有幸给九皇子诊脉,九皇子的脉象细滑过于虚弱,可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妥,并且宫里有一个善用药的人,所有皇子的药方都出自张大人之手,我们倒是无权过问。”
温若兰也怀疑东方翊肯定是有人下毒,可不找到根源总归是治不好的,想了想问:“那孔大人可见过那些药?”
孔守礼摇头,良久一拍大腿:“我知道有几味药材很特别,是张大人自己管着的。”
“什么药材?”
“苍耳子、川楝子、马钱子、好像还有……。”
“川草乌、斑蝥、水蛭和蜈蚣虫吧?”温若兰接过去话,问。
“对,就是这几种,我们御医属多数都配一些温补养生的药,这些倒是用不上的,如非必要张大人是不允许我们碰这些药材的。”
温若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药材都是含有剧毒的,孔守礼的说法也的确没错,御医用不上这些药材,但不代表所谓宫里的高人就用不上,看来御医属的那个张大人至少是太子的人,涉及到后宫的话,那就是皇后的人了。
“药娘子,九皇子可还有救?”
温若兰缓缓抬眸看向了孔守礼。
孔守礼立刻站起来一躬到地:“药娘子切莫多心,其实非但我知道九皇子在药庐,太子和御医属的人都知道,这次比试也并非单单冲着御赐金匾去的,不过是个幌子。”
“孔大人多虑了,有道是当局者迷局外者清,皇宫内斗自古如此,御医属是皇家的,而我不过是个乡野郎中,你怕什么?”话是这么说,温若兰的语气可就冷了下来了。
孔守礼讪讪的笑了:“药娘子说的在理儿,老朽觉得药娘子是高人不露相,九皇子素来都不得宠,想来那位也不想治好了他。”
温若兰不说话了,汤药熬好了就送去了帐篷里。
孔守礼看着温若兰眼里尽是同情,拼搏了大半辈子了,到了今日才后悔,如果可以的话,龙河一行大难不死,一定会去就辞官回乡,悬壶济世还能留下美名呢。
帐篷里,温若兰看着床上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的女子,走过来:“这是刚熬好的,喝了之后可能会呕吐和腹泻,不用怕。”
女子坐起来接过去药碗送到嘴边停下了:“药儿姑娘,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温若兰点头。
“如果药儿姑娘能见到一个叫铁雲的男子,转告他秋儿不能等他回来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女子低下头,眼泪掉下来了:“我叫吕秋,他知道的。”
“吕秋,你不会死,相信我。”温若兰鼓励一般看着她。
吕秋也不犹豫了,端起药咕咚咕咚喝下去,放下药碗擦了擦嘴角,笑了:“不怕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瘦了,可能早就那些人吃了。”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