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兰只是刚才一瞬间发现这个人没有任何表情,她昨晚无数次想过哑巴杀人的情景,很快,出手利索的很,一个会武功的人怎么会被冻僵了?除非是故意的。
而她在听说徐三也死了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隐隐的怀疑了,所以试试。
果然,是他。
六子尴尬的笑了笑;“温姑娘真是聪明。”
温若兰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一般:“终究是不肯放过我啊。”
“不是不是。”六子急忙摆手:“瑞王并非不放过温姑娘,只是担忧,六子从温姑娘离开燕都那一刻就已经不是瑞王的人了。”
温若兰垂眸,掩掉情绪,安静的让六子无所适从。
“我在这里很好,你也看到了。”温若兰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张脸平静无波:“所以,我不需要一个影卫,六子,转告瑞王殿下,我很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过去种种能换来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了。”
起身走了两步回头:“既然无缘何必纠缠?”
六子有一肚子话要说,温若兰轻轻摇头阻止,推开了门:“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人,就应该只听我的命令,现在我命令你离开我去南疆,他比我更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人。”
从安居镇到南疆,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温若兰已经想好了,一个月足够她准备好一切离开安居镇,其实对她来说,在任何地方,任何国家都无所谓,只要安宁的生活,不必为性命之忧烦躁就可以了。
在六子走的第二天,温若兰便亲自登门去了流觞阁。
安居镇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传闻是一个贵公子为牧民建造的栖息地,并且和苍梧国达成共识开通了商路。
苍梧国有大部分居民都是牧民,他们缺少的是粮食和布匹,商路开通之后也仅限于每年一度的狩猎节。
狩猎节为期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两国戍边的官兵都会聚集在安居镇维持治安,几年来从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相安无事。
安居镇远离燕都,没有官府,只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年到了狩猎节的时候,幕府会有专门的人过来,收取一定的税金,而幕府的当家人就是戍边将军。
也是传闻,戍边将军fēng_liú倜傥,为人和蔼,但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唯独将军家的公子,成为许多安居镇少女恨不得爬上床的对象,而那家公子每年也都会在狩猎节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居住在安居镇。
流觞阁最怕幕府,也怕花满楼,因为花满楼在幕府旁边,也因为花满楼里的姑娘曾经都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姐,所以老鸨欧阳的背景极其复杂。
流觞阁与花满楼比起来,唯一的优点就是酒。
流觞阁的酒最受苍梧人的喜爱,喜爱到只要来安居镇的苍梧人,都会在整个月里住在流觞阁中,这也让流觞阁的老鸨良媒最骄傲的,毕竟有了足够的银子交给幕府,自己在安居镇就能站稳脚跟。
在温若兰眼里这个地方无异于金三角,牧民和一些逃难或流浪的人在安居镇生活,明明鱼龙混杂,却也都保持着平衡,不会轻易的惹事,幕府这两个字在安居镇就如同无形的律法一般约束着这些人。
临出门的时候温若兰还有些担忧,担忧徐三的死会惹上麻烦。
今天风停雪住了,不太明亮的阳光照在雪地上,竟刺的眼睛有些疼,用围巾裹住了脸像是漫无目的似的走进了流觞街。
流觞街要比别的街更热闹一些,因为有酒,并且酒还很好。
故意走到徐三的酒坊,酒坊大门紧闭。
稍微顿了一下脚步往流觞阁走去。
流觞阁占地很大,街面是三层土楼,土楼露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已经支起来了一个个蒙古包,在狩猎节到来的时候,苍梧国的人可以包下来一个蒙古包,姑娘、美食和好酒应有尽有。
门口两个彪形大汉看到温若兰,不约而同的往中间垮了一步,把个门当得严严实实的,流觞阁不准女客进去,不管是谁这就是规矩。
温若兰拿开围巾露出脸:“左兰,要见良媒。”
左兰的名字在安居镇并不出奇,三个地方例外,如意秀坊、花满楼和流觞阁。
显然两个汉子也是知道的,其中一个堆了笑脸:“左姑娘稍等,我这就给您通禀。”
温若兰道谢之后垂眸,两只手交叉放进袖口里取暖。
不一会儿功夫汉子出来,身后跟着个姑娘带着温若兰走进流觞阁。
一门之隔,流觞阁里面与外面简直像两个世界,东南西北都是同样的三层楼,中间有直径十几米的园子,园子里有假山清泉,对,清泉还冒着氤氲的雾气,水声潺潺。
原来在流觞阁里有温泉啊,温若兰眼前一亮,看来那个酿酒的高人是看中了流觞阁里的温泉。围绕着假山周围种了一些梅花,梅花花苞密布,眼看就到了花期。
这个季节天气寒冷,能有梅花都要仰仗这眼温泉了,这流觞阁里面可比外面温暖了至少七八度不止。
“左姑娘稍等片刻,良妈妈稍后就来。”姑娘把温若兰带到了一间正对着温泉的房间里,送上了热茶就出去了。
温若兰走到窗口推开窗,仔细的打量着温泉。
温泉被保护的极好,在上面设计了假山,泉水在假山流出来的时候,冒着热气,空气里有硫磺的味道。
池子并不大,雾气缭绕的像是仙境一般。
她今天来是谈合作的,但最想见的就是那个酿酒的师傅,她虽两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