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声音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直到我站出来,才平息了那些女眷的祸事,同时我也成了萧家的一个筹码,拿捏那些前朝旧臣,偏偏让我做了花满楼的清倌人,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公主,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复辟江山,百姓难得安居乐业,何必要让他们再经历一场生灵涂炭?”
温若兰递上丝帕,默不作声的给明珠斟酒。
她无法想象那种痛苦是何种的撕心裂肺,不过有一点她很意外,那就是明珠并没有想要复辟,而她的理由竟是不想百姓生灵涂炭。
“燕皇仁政,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那些旧臣也就拥戴燕皇,可东方瑜是个什么东西?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这安居镇本就是九皇子的封地,九皇子封王之后,我便在等待时机,左姑娘,虽说我只是一个女子,可身负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明珠,白府的仇你放不下,难道灭国之恨就能放下吗?”温若兰手指摸索着酒盏,抬眸看明珠,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当年灭国的时候……。
“实不相瞒,母亲是白家嫡长女,当年外公心善收留一少年在府中,那少年后来竟对母亲做了非分之事,之后被抓竟扬言是前朝太子,当时外公担心满门被屠,只得囚禁了那个人却不想埋下了祸端。”明珠嘴角笑意凄惨:“母亲本不该生下我的。”
怪不得!
温若兰端起酒盏浅浅的抿了一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白家嫡长女被辱怀了身孕,生下了明珠养在白府,而这一切燕皇可能都不知道,偏偏萧云山知道!
萧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了,到现在温若兰算是看明白了,与其说东方瑜是萧家的希望,倒不如说萧家的野心远远不是东方瑜能满足的,也就是说一旦东方瑜失去了价值,那么……。
细思极恐,温若兰伸手拍了拍明珠的手臂:“既然想要做下去,那就准备好了,到任何时候花满楼还是东方瑜的花满楼,消息自然还要给的,我们之间立个君子协定如何?”
“左姑娘请说。”明珠擦了擦眼泪,目光湛湛的看着温若兰。
温若兰抿了抿唇角:“有朝一日,给你自由,给你封地,给白家一个交代。”
明珠眼睛瞬间红了,两只手颤抖的捏着衣襟:“还有一事相求。”
“嗯?”温若兰见她如此激动,声音柔和了许多:“说来听听。”
“萧勋有一义子,叫萧逸,我要他活着来安居镇。”明珠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画像:“这便是萧逸,他是白家骨肉,萧勋一直都用这个人牵制在花满楼的白家人。”
温若兰接过来画像看了看,收进了袖子里:“好,只要去燕都,一定为明珠姑娘做这件事。”
突然想起来芙蓉被下药的事情,温若兰出言提醒:“花满楼里的人很复杂,明珠姑娘该清理就要清理掉。”
“自然,左姑娘放心就是。”明珠说着举起酒盏,两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温若兰神清气爽的很,至少自己离开之后有明珠在安居镇,也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至于晚上的所谓时装发布会自己才不会去呢,她准备好好休息,尽早启程。
回到后宅看看自己的房间里灯都没点,索性转弯去了芙蓉的房间。
芙蓉坐在灯下仔细的绣着一件肚兜,上面绣着五毒虫栩栩如生的。
见温若兰进来,芙蓉起身相迎:“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温若兰撇嘴儿,自己能说是逃难吗?东方翊现在八成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了,准备自己自投罗的回去受罚呢。
“来看看你,我可能很快就要回燕都了。”
芙蓉原本的笑意僵了一下,立刻摆了摆手:“你看我,竟舍不得你走呢。”
“要么一起回去?”温若兰扶着芙蓉坐在长榻上。
芙蓉摇头:“我回去只会给云郎添麻烦,再者一路颠簸劳累也怕身子吃不消,安居镇挺好的。”
“芙蓉,你的云郎会给你名份吗?有件事我倒是忘记和你说了,还记得丁兰荣吗?她被温庄思休了。”
芙蓉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回去温家村了。”
“可是你爹娘怎么办?”温若兰还记得芙蓉爹娘当时绝望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为他们这一家子揪心。
芙蓉轻轻的叹了口气:“云郎会接他们来的。”
“嗯,你想明白了就好。”温若兰看着笸箩里放着的那些针线,再看旁边箱子里的那些衣服,眼神儿都温柔了许多:“翠儿生了一对龙凤胎,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你想家了吧?想家就回去看看。”芙蓉握住了温若兰的手:“别让他们挂念着你。”
温若兰沉默了,自己想温家村,想家,可不是想家就能回去的,如今自己再回燕都,当初那张圣旨的余威自己还得背负着,兜兜转转,人算不如天算。
“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聊了许多温家村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夜深,温若兰耍赖一般非要和芙蓉挤挤,芙蓉无奈,只能铺床。
直到屋里熄灯,站在门外的东方翊脸拉的好长好长,一转身走了。
翌日清晨,温若兰神清气爽的从芙蓉的房间里晃荡出来,刚到门口就被直接提溜着送进了房里。
温若兰脸和吃了苦瓜一样纠成一团,见东方翊直奔床去了,立刻伸出手像藤一般缠住了东方翊的脖子。
弯腰几次也没能把人丢在床上,东方翊生生被气笑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