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上的药材看上去并无不妥,其中寒凉性的药材的确过多,不过一般人看上去这不过是为了去除体内湿热的方子。
问题恰恰就在这里,宁采薇是寒凉的体质,再用这样的药。只能雪上加霜。
之前说不能治,那是因为无法对症下药,如今有了方子温若兰也有几分把握能试试。
“方子我留下看看,宁姐只需宽心,若兰尽力而为。”
宁采薇再三道谢。
温若兰把镯子推给宁采薇:“你我之间也算是旧相识,这点儿事怎么能收东西,不过,宁姐听我一言,瑞王看人无漏,于少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采薇也不好再给这镯子了,起身告辞。
温若兰送她到了门口,才说:“子夜之前过来拿方子就可以。”
“劳烦温姑娘了。”宁采薇带着荷香上了马车,温若兰目送她们主仆离开,回到房间里开始研究那个方子。
能写出这样方子的人也是个人才,单方给任何人看,谁都不会挑出任何毛病,看来花无影的话一点儿没错,燕都这个高门大户里,多了去的龌龊手段,更别说后宫之中了。
一直忙到了晚上,温若兰总算是写了一个对应的方子,想了想又写了一个补方,一起放在信封里用火漆封好,放在桌案前。
一家人照旧热热闹闹的吃过了晚饭,温若兰就早早回去了房间。
她之所以要宁采薇子夜之前来拿方子,是有目的的,毕竟这次宁采薇来只带了荷香,而她很想确认一下听风的身份,再者那条手臂是不是真的就没了。
夜里,外面难得飘起来了雪,温若兰关了窗在灯下看书,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眼睛一亮,沉声:“进来吧。”
“打扰了,姑娘。”听风话音落下,人也就到了温若兰跟前。
这一身轻功可是好俊!
温若兰从旁边拿过来装好的信封递过去,顺便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听风,这个女子身上自带一股子阴郁的气质,眼神如蛇一般,所以不会看错的。
听风伸手接过去,转身……。
“女侠的手臂还在,为何要收起来呢?”温若兰看得清楚,听风的衣袖是空荡荡的,不过手臂确确实实还在,应该是捆绑在身体上才对。
听风回眸,目光闪过一丝冷漠:“与你何干?”
温若兰反而笑了,起身:“因为我是个郎中,虽说医术未必出神入化,但最善用银针,女侠伸手了得,权当交个朋友吧。”
听风抿了抿唇角,露出犹豫的神色了。
她哪里知道?温若兰曾经让人给她服下的特制软骨散,只要不是温若兰自己给解药,别人纵然医术再高也绝对有残留,而她确定听风的手臂还在,心里也就了然了。
听风也懂医术,应该是把所有的软骨散都逼到了一条手臂上,以此保全自己了。
“你是瑞王的人。”听风声音依旧冰冷,那意思她不相信温若兰。
温若兰走过去,环抱于胸的站在听风对面:“那我倒是想问问女侠了,是瑞王的人又如何?我与宁姐相交不错,又能助她调理身体,她信我,你却不信我,难道说你不是宁姐的人,那是谁的人呢?”
听风躲开温若兰的目光,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完好的手把自己残肢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温若兰走过去撩起衣袖,额角突突的跳了好几下,整条手臂淤青色密布,要是不尽快处理的话,应该也就废了。
此时,她是真佩服听风的那股子狠劲儿,对自己都能这么狠,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让她死心塌地。
“怎么?很难吗?”听风语气带着疑问。
温若兰摇头:“你要百分百相信我,我就能让你的手臂恢复如初,不过这件事可不是白做的。”
“说。”听风见惯了这种伎俩,毫不犹豫。
温若兰拿出针囊放在旁边,又拿出一把薄精致匕首一并放在桌子上:“有朝一日,在你手里还给我一条命。”
听风犹豫了,温若兰哪里肯放弃机会,压低声音:“你的手臂若是不好,终究是受制于人,他日纵然想一雪前耻,都势必登天。”
此时,听风脑海里出现了萧玉瑶的嘴脸,咬了咬牙:“好。”
温若兰出门拿了一坛酒过来,放在碗里点燃,热了匕首和银针消毒,这才用软布蘸酒给她整条手臂都擦拭一遍。
“开始了。”温若兰抬眸。
听风闭上了眼睛。
温若兰也不犹豫,沿着她手臂上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到列缺、经渠、太渊、鱼际直到少商,银针刺毕,拿起匕首在她大拇指的之间上割出口,一股黑血如箭一般喷出来了。
当黑血喷出的时候,听风瞬间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诧异看着温若兰。
“有感觉了?”温若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坐下来:“这不过是一条主脉打通了,你这条手臂现在至少可以如常人一般活动,要想彻底好起来,一连七日,天天这个时候来我这个房间,七天之后就可以痊愈,你若不信,回去自行感觉一番,慢走不送。”
听风看着手指滴出来了红色的血液,温若兰快速的取了银针,撕下来衣服内衬一条给她包裹了伤口。
坐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听风试探的用内力运到手臂上,果然有了效果,她的大手指能动了!
起身收起了手臂,弯腰九十度:“听风欠你一条命,他日必报。”
“言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