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正是走亲戚拜年的日子,这一天燕都街上可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就在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提着礼物走亲戚正忙的时候,锣鼓喧天的下聘队伍从瑞王府浩浩荡荡的就出来了。
瑞王爷下聘?!
燕都的百姓极少有人不知道瑞王的,这原本的九皇子生生死死几回不说,恶疾缠身也是众所周知,更别说前段日子还嚷嚷着要剃度出家,如此王爷竟然下聘,不得不说够震撼人心了。
偏偏,下聘的队伍前面两个家丁骑着高头大马,中间横着一卷红毡一路铺向了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这下所有人都忘记走亲戚的事了,好奇的跟着队伍。
红毡铺地,最前面是宸妃娘娘的凤辇,三匹白马拉着好不气派,凤辇四周垂下的白色轻纱,坐在里面的宸妃若隐若现。
抬着箱笼,提着精致的礼盒到最后挑着担子的侍从好长一队,走过去之后,后面跟着的是六辆马车,黑马拉着朱红色的车,车上放着凌楼绸缎和红色的对柜。
马车后面是仪仗队,仪仗队后面跟着十几个丫环,清一色浅粉裙子葱绿的袄。
“谁家的女儿如此福气?”
“谁知道?听说太后赐婚都被瑞王拒了,如今迎娶哪位大臣家的女子,可就好看了。”
“传说岐山脚下的药娘子与瑞王交情匪浅,可惜啊……。”
人群里议论纷纷,大家争先恐后的跟着队伍,一路来到了平常人家的门前。
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平常百姓人家?这怎么可能?
门前,太监下了马车,立在门口:“宸妃娘娘驾到~。”
这一声之后,大门还紧闭着,这可是让燕都百姓开了眼了,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侍卫军赶来,隔开骚动的百姓。
再说温家。
大年初一,一家人昨夜守岁本就疲累,刚起床还没收拾妥当,外面敲锣打鼓就来了,本来还想出去看热闹的八两被温若兰叫过来,吩咐了几句之后,八两脚不沾地的抱着柜子里的衣服出去了。
里面还在更衣,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温若兰快步往出走,刚走到大门口,一道身影出现,手里托着红色绣着金边儿的斗篷给她披上了。
温若兰抬眸:“还来真的啊?”
东方翊淡淡一笑,拿出帷帽给她戴好:“夫无戏言。”
“快点儿开门。”温若兰说着,东方翊亲自过去打开大门。
外面这下沸腾了,有一些定力稍微差一点儿的几乎都要尖叫了,瑞王在这家!
温若兰从东方翊身后走出来,盈盈拜倒:“民女恭迎宸妃娘娘。”
有侍女撩起帘子扶着珠光宝气的宸妃下了凤辇,宸妃款步上前,弯腰实打实的扶着温若兰起身,声音温温柔柔的:“好儿媳快快起身。”
这人越是好奇越是看不清,只能隐约的看到温若兰身段玲珑,可这一张脸却怎么都没办法看个仔细,后面的人往前挤,前面的人被侍卫军拦着,现场一度失控。
东方翊侧身与温若兰一左一后陪着宸妃进了院子,后面的丫环门从安顺的手里领了一些碎银子撒向了众人,各司其职的侍从把聘礼往里搬。
外面锣鼓喧天都压不住人们的声音,温若兰后背都发麻了,再看宸妃面色和煦,不紧不慢的走向了正房。
正房里,温木匠和柴月娥已经都筛糠般的哆嗦了,无奈之下只能八两扶着柴月娥,铁蛋扶着温木匠,四个人出门齐刷刷的跪下了。
温木匠和柴月娥低头:“草民叩见娘娘。”
宸妃照旧上前,弯腰扶着柴月娥起身:“亲家母如此岂不是折煞兰韵了,快快起来说话。”
那边儿东方翊从旁边过去扶着温木匠起来。
一搭手才知道温木匠根本就站不稳,索性就那么扶着进了大厅。
大厅里,田芽儿抱着温言藏在帘子后面,偷偷掀开一条缝看进来的这些人。
落座,柴月娥一个劲儿的舔着嘴唇,头也底的很,两只手不安的搅在一起说不出话来。
温若兰心疼的很,过去坐在她旁边,轻声:“娘,不必紧张,宸妃娘娘是个好性子的人呢。”
“不、不紧张。”柴月娥抬起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宸妃急忙又低下头了。
宸妃退了身边的丫环随从,从袖子里拿出来礼单递给柴月娥:“月娥妹妹无需这样,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兰韵也是百姓人家的女儿,不会亏待若兰分毫的。”
柴月娥吞了吞口水,叹了口气:“温家寒门,如此高攀是在心里不踏实,娘娘宽心,若兰性子虽说烈了些许,但宅心仁厚,只是瑞王高门,若兰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多加调教。”
“这是自然,翊儿与若兰天作之合,我们当娘的只盼着他们能和和美美就好。”宸妃说着,伸手握住了柴月娥的手,轻轻用了点儿力气以示安慰:“再者说,若兰可比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好上百倍,龙河水患知道为国分忧,皇上染疾她更是药到病除,如此儿媳,兰韵喜爱还来不及呢,至于细枝末节的事,无需忧虑。”
两个人这么聊,温若兰倒是一句也插不上话,乖巧的坐在旁边陪着。
就这么会儿功夫,东方翊出去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个鎏金镂空的花鸟球形的手炉进来,放在了温若兰的怀里,压低声音:“别受凉。”
温若兰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这人太爱显了!
宸妃看了一眼,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