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月娥望着温若兰,那目光里竟流露出释然了。
“若兰,有些事情娘是知道的。”
温若兰垂下了眼睑。
伸出手揉了揉温若兰的肩:“你奶奶的为人娘再清楚不过了,那些银两怎么可能给我们家?不过若兰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所以娘没多言语。”
抬起头看着窗外忙碌的温木匠:“传言已久,空穴不来风,看来你父的确不是温家亲生子了。”
“娘。”温若兰看向了柴月娥。
柴月娥笑了笑:“可怎么办呢?娘从来都不敢奢求日子过的如何富贵,就是现在这日子都让娘整日里惶恐不安,你父木纳本分,更怕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若兰知道,所以不想让爹和娘再搅到浑水里,那老夫人喜欢你们便由着她喜欢,不到万不得已,爹和娘就过这样的日子最好了。”温若兰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忙碌的温木匠:“有一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这一家人能背负起的。”
“对,娘听若兰的。”柴月娥走过来站在温若兰旁边:“他喜欢木工就去做,我们贩卖家具物十也足够自保,富贵荣华又能如何?不如一家平安重要。”
达成共识,温若兰心里松了口气,如今的温家丫环婆子虽然不多,可也够用了,张罗了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若兰给温木匠倒了酒。
“若兰啊,今日那老夫人问木工活的事了,爹也想了一下,不行就收徒吧。”温木匠端起酒杯:“生意好需要人手。”
“爹,不收徒也一样能赚大把的银子,若兰有办法的。”温若兰夹菜给温言:“一个月一件家具,一件家具是别人家的十倍,爹何必要那么累呢?”
“十倍?”温木匠瞪大了眼睛。
温若兰笑了:“对,别人家三两银子一件,咱们家就三十两银子一件,正所谓奇货可居,爹只管在家里做喜欢的事,余下的交给若兰。”
温木匠不疑有他,端起酒杯抿着酒:“这样也好,家里这么多人每月都浪费许多银两,可脸面上的事情又不得不撑着,若兰啊,要么把这些人辞了吧,爹和你娘都不习惯别人伺候。”
“好啊,留下一两个使唤婆子,余下的也别急着辞退,百货商行开起来用人的地方多呢。”
一家人吃过饭,温若兰赖着和柴月娥同塌而眠,一夜娘俩说了许多体己话儿,第二天一早便要回去王府。
一大早王府里就人来人往的,温若兰的马车还不等到门口,就看到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家丁们往里搬着大大的迎春花树。
进了府门下了马车,温若兰便带着娘准备的回礼去了岫玉轩。
岫玉轩里翻耕花园透着泥土的气息,丫环婆子们担水浇园,栽花种草,忙成一片。
温若兰刚到门口,这些人过来行礼。
“免了,去忙吧。”温若兰抬了抬手。
孙婆子从屋里迎出来,看到温若兰紧走几步:“姐,您可回来了。”
温若兰微微颔首:“母妃可好?”
“宸妃娘娘还没回来,先让老奴回来整理花园。”孙婆子说着让开了路,那意思让温若兰进屋说。
进了房间,孙婆子关了门回身就给温若兰跪下了。
温若兰眉心微微皱起:“这是何意?”
“姐,老奴不敢站着说。”孙婆子垂着头,手捏着衣襟又松开,显然是有些无措。
“自己人,不妨直说。”温若兰说罢,伸手虚扶了一把。
孙婆子立刻抬起头:“宸妃娘娘要带着一个女子回来住,那女子年芳十六,昨日去八王府之前,宸妃娘娘去了一趟荣国公府,荣国公的孙女冷玉婵便被看上了,老奴昨夜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去找姐,一早又被遣回种这些花儿,说是姐想要的,其实这花是冷玉婵爱不释手之物。”
温若兰笑了。
孙婆子顿时有些懵,也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孙妈妈何必如此紧张,即便是以后这岫玉轩住进来个主子,咱们也要好生招待着,宸妃娘娘煞费苦心,我这做臣媳的怎么能拂了她的意?”
“姐。”孙婆子看得出是着急了。
温若兰起身:“既然要修葺岫玉轩,又怎么能只弄了个花圃?去请安总管去我那边儿。”
“是。”孙婆子起身跟着温若兰走出岫玉轩。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温若兰换了衣服的功夫安顺就过来了。
“去库房挑选一些精致的物件,上好的料子送去岫玉轩,再找金老择个好日子粉刷一遍。”温若兰顿了一下:“安伯伯,以后我若不在府里,大事宜便去岫玉轩,宸妃娘娘也可做主。”
安顺躬身:“王爷交代,王府里一切事物王妃做主。”
“无妨。王爷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温若兰端起茶盏啜饮几口:“我最近也忙,不在府里的时候居多,家里总有主事的人才好。”
安顺觉察不对却也不知到底怎么了,心里狐疑也不好问出口:“是。”
“退下吧,今日疲累不堪,没有大事不准往里通禀。”温若兰说罢,看着孙婆子和八两:“孙妈妈去岫玉轩张罗那些事情,八两便守在外面,这边关门谢客。”
这些安顺更毛了,满腹狐疑的退下之后,很快就叫苦不迭了。
宸妃娘娘回府,身边带着荣国公的长孙女冷玉婵,两个人携手而来说说笑笑甚是融洽不说,宸妃更吩咐安顺以后冷姐陪她住在府里,一应物品都需置办。
“回娘娘,王妃已经准备妥当了。”安顺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