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纷乱的梦境让温若兰像是兽一样蹲在角落里,眼前是成片的死尸,远处还有人在厮杀。
银甲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刺疼了她的眼睛,越是想看清楚就越是看不到,记得她站起来想要跑过去,直觉告诉她那个人是东方翊,是她的丈夫。
一道冷箭飞来,温若兰扑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后心冰冷,抬眸看到满脸鲜血的东方翊眼里还有泪光,他像是在嘶吼,愤怒的犹如雄狮,可自己却怎么也听不到声音。
万箭齐发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东方翊!”
冲口而出的时候,她看到了,看到了对面战车之上站着的人,赫然就是燕皇东方宇宏……。
“若兰,醒醒,醒醒。”
耳边慈祥也急切的声音让温若兰猛地睁开眼睛,额上的发丝湿哒哒的贴着,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薛太后的时候,心一松,知道是梦境。
“姑祖母。”温若兰扑倒了薛太后的怀里。
薛太后只穿了里衣,怀里的孩子哭的伤心,她心疼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不怕,是个梦,一个梦也能吓哭了怎么行呢?”
温若兰抬起头,不敢说自己梦到了什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东方瑜的脉象大乱了,那是绝脉,一个患了烈阳之症的男人被断了命根子,死路一条!
“怎么了?”薛太后见温若兰脸上的惊恐不褪反而越发的严重了,轻声问。
温若兰舔了舔嘴唇:“姑祖母,我担心王爷。”
“唉,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不是会想念嘛,不过男儿志在四方,可不能拖了翊儿的后腿,这不还有姑祖母护着你嘛,不怕,不怕。”薛太后拿出帕子给温若兰擦拭额头冷汗,声音了许多:“这皇子之中,太子绝不可能登上皇位,只有翊儿和云儿两个人选,若兰啊,切记不可大意了。”
“姑祖母,若兰觉得皇上行事有些不同寻常。”温若兰坐起来,抱着枕头。
薛太后点头:“的确不同寻常,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以往都是萧家一门独大,太子更是萧家的外孙,如此格局太子登基势在必行。”
“所以,燕皇先想起来了东方翊,再做出样子疼爱非常,之后放出丽妃重新迎娶回宫,封为宸妃。”温若兰攥紧了拳头:“姑祖母,你可知道八王爷与瑞王是孪生兄弟?”
“什么?”薛太后大惊失色,泛白的脸色足以证明,这件事她并不知道。
温若兰握住了薛太后的手:“这件事您都不知道,知道这事的人汐妃亡故,所以只有宸妃和皇上知道,而王爷在离开燕都的时候已经告诉若兰了,非但他知道,八王爷知道,两个孪生兄弟各自得了三十万兵权,然后呢?”
“互相掣肘,牵制局面,三足鼎立。”薛太后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着温若兰的手用了不的力气:“看来,他心中只有江山啊。”
祖孙两个人都沉默了。
东方瑜已经这样了,在外的八王和瑞王尚且不知,而燕都里,萧家再次得宠,燕皇的居心真是深沉。
“若兰啊,想怎么办?”薛太后关切的问,这个时候她怀有身孕是最可怕的,一旦燕皇知道,势必会有所动作,最重要的是瑞王和八王,只有瑞王大婚,有了正妃。
温若兰一时也没了办法,摇了摇头。
“安国公的宁燕归要回来了,若兰,这是一个机会。”薛太后把手腕上的念珠摘下来,在手里捻动:“走一步看一步,说什么这一次薛家的人不能再被害了。”
“姑祖母。”温若兰贴在薛太后耳边,轻声:“宸妃有身孕,你觉得是好是坏?”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都说帝心难测,谁能猜得透燕皇的心?
“还有,翁冲怎么不见了?”温若兰突然想起了翁冲,如果翁冲出事了,只能证明燕皇对东方翊的心思下重了,毕竟翁冲是东方翊的人。
“那个与萧子佩苟且的太监怎么眼生的很呢?”薛太后反倒是想到了这个。
温若兰清了清嗓子:“那个是皇上身边新晋的传旨太监,我不过是用了一些手段而已,目的就是逼着燕皇再次启用翁冲。”
薛太后终于是笑了:“你这孩子心思倒也独特,罢了,明天一早送你回府,之后好好做生意,好好的安胎,三个月并不显怀,不过三个月后就到了夏天,衣服也单薄了,实在不行就去找翊儿。”
这一夜注定无眠,一大早薛太后就叫来了荣公公,亲自送温若兰回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里,一片喜气洋洋,温若兰下了马车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张灯结彩也就罢了,怎么还锣鼓喧天的?
安顺见到温若兰回来了,满脸喜色的迎过来:“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何喜之有?”温若兰沉声。
“昨晚翁总管前来宣旨,皇帝册封王妃为御医属首座,封地梁南城。”安顺说罢,就看温若兰脸色微僵,察觉不妥,急忙垂首:“王妃可是不知情?”
温若兰垂眸:“枪打出头鸟而已,无妨,随他去。”
进了府,温若兰刚坐稳,翁冲再次前来,这次带着一队太监,金银珠宝若干,朝服四件,春夏各有两套。
温若兰接旨之后,让翁冲落座。
四下无人,翁冲叹了口气:“王妃可千万要心啊。”
温若兰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窍,点头:“翁总管也要万分心,若有不妥,一走了之也无妨。”
翁冲摇了摇头:“不走了,老奴已经一把年纪了,再者服侍皇上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