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一晃而过,薛怀山自从来了王府便住下了,没事就在后面空地走来走去,陪着他的一直只有薛太后一个人,兄妹两个人已是暮年,却如同孩提十分一般,偶尔还会坐在地上,随处捡来几根木棍摆弄。
温若兰不去打扰,偶尔艳羡的坐在楼上看他们,人生到了这个时候,能有至亲相伴是很幸福的事情,而她羡慕之余竟萌生了多生几胎的想法。
“姐,吕秋来信了。”八两拿着信过来:“王爷让送过来的。”
温若兰接过来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好,接到了就好,回信告诉她们不必急着赶路,孩子太,芙蓉生产之后身体一定很虚弱。”
“咱们姐惯是操心的很,八两这就去告诉王爷。”八两说罢转身就走了,这段日子八两是真心疼自家姐,从没有一天好好安生养胎的,虽说王爷这会儿也不经常过来打扰,可她不是鼓捣一些方子,便是看那本稀奇古怪的书,说了几次也都没效果。
回了王爷之后,八两便到温若兰身边伺候了,姐唯一不去的地方就是厨房,孙婆子伺候膳食倒也贴心的很。
八两拿出来一些料子,铺在桌子上开始做被子。
温若兰放下书:“你这是要忙到什么时候?”
“等咱们世子爷降生就不忙了,该准备的都准备足足的,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呢。”八两用针在发丝之间划了划,抬头:“姐若是再会女红,那可就要三头六臂才能施展开了呢。”
“最不会这些。”温若兰抿了一口红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八两:“八两可不能嫁出去了,不然就选个人入赘如何?”
“八两不嫁了,就跟着姐。”八两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姐先别说我了,浣溪姑娘这些日子可真是愁坏了呢。”
“哦?是医馆那边儿忙?”
“才不是呢。”八两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路数的人,每天就在浣溪姑娘的门前吹笛子,吕秋在的时候还泼过洗脚水呢,这下吕秋不在了,那人就差登堂入室了。”
温若兰早就把这个事情忘到脑后了,这会儿听八两一说,倒很好奇那个人了,浣溪人好虽然不假,可毕竟身子不方便,到底是个什么人会对浣溪动心呢?
“得空去看看,要是一表人才又老实本分,不妨叫过来让王爷和我看看,保不齐还是一段良缘呢。”温若兰说。
八两立刻放下了针来到温若兰身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可不是一表人才咋地,但是老实本分怕是就不够了,姐想啊,这每天在人家姑娘门前,折腾一些花样儿,能老实?能本分?”
“呵。”温若兰忍不住笑了,白了一眼八两:“这么八卦,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咳咳。”八两挺了挺腰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当然知道,这南疆城里有一户人家,家境殷实,是当地郎中世家,这男人便是这家的大少爷。”
说到南疆城,温若兰还真是不了解,来到南疆就太忙了,又赶上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谁会想着出门去逛逛?
八两倒是经常出去,所以知道也不稀奇。
“这么说是看上浣溪的医术了?”温若兰随口说了句。
八两一拍大腿:“对喽!姐可真是聪明的很,我也觉得那个人别有所图,他们家老爷是个倔的,就因为他们家医不好的人被浣溪医好了,就招惹了这么一个登徒子。”
温若兰皱着眉头看八两:“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能是心心相惜呢?”
“八两可不知道啥叫什么相惜,我就觉得吧,浣溪是咱们王府里的人,那人肯定是想要攀权附贵。”
温若兰摇了摇头,她越来越好奇追求浣溪的这个男人了。
“姐,八两这么想不对吗?”八两看温若兰不说话,问。
“你这丫头怎么也有了心计?”温若兰轻声:“别把人都往坏里想,男人攀附权贵虽说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一样的。”
“哦。”八两低头:“这不是跟着姐时间长了,看到那么多人心思歹毒,八两就觉得除了咱们自己人,都是坏人。”
温若兰没点破,八两的心是被那个男人伤透了,可毕竟过去的事情了,以后真的留意给她选个好人嫁了,否则长此以往,还不得做病。
“你哥还在燕都经营米粮铺。”
八两是个来得快去得快的人,听到温若兰提到自己的大哥,顿时又眉飞色舞了:“不是吹,我大哥做生意绝对厉害,姐就放心吧,一定妥妥的,再说了,咱们家米粮铺火得很,别人家都黄铺子了,咱家照旧有粮食卖,百姓都老喜欢咱们家米粮铺了。”
温若兰笑而不语。
这时候,一阵笛音传来,八两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跑到了窗口,踮起脚尖往向了浣溪的院子:“姐你快来看,那家伙疯了吧?大白天就敢来呢。”
这是王府,铁通一般的防卫,温若兰起身走过来:“他怎么能大摇大摆的进来?”
“不知道,兴许和咱们家王爷一样,功夫了得呗。”八两指着浣溪门前立着的人影:“姐你看,人摸狗样的呢。”
温若兰二话不说上去就一个爆栗:“口无遮拦,以后若真与浣溪做了夫妻,那也是咱们王府的贵客呢。”
“要不要去看看?”八两揉着额头,兴致不减。
温若兰想了想:“走吧,总是这么缠磨着可不行,兴许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呢。”
主仆两个人下了楼,闲庭信步一般走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