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佩自从来到安居镇驻地也没有真正的成为于龙的人,如今有萧隆佑在,她哪里还肯停留?当晚便悄悄的跟着萧隆佑离开了。
而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忘记了这里是军营,这里是于龙于老将军苦心经营一生的于家军。
“走了倒省心了。”于龙说着举起酒杯:“既然还俗那就百无禁忌,来。”
周不同倒也爽快,举起酒杯与于龙对饮:“这么多年可想过回去燕都?”
于龙摇头:“不回去,戍边虽看着清苦,但毕竟有事可做,人老了总归不能太自在了,化麟还不能独当一面,苍梧国太子虽说与我朝皇上交往甚密,可苍梧国的国君却从来都没有正式表态两国交好。”
“老将军深谋远虑,大燕之福,黎民之福啊。”周不同执壶给于龙斟满了酒。
于龙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分内之事。”顿了一下:“老周,你来我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蟒山的事?”
“正是,蟒山守险而居,易守难攻,皇上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对了,罗凡前些日子还提起过,好像这萧子佩身份还很可疑。”周不同放下筷子:“他身边还有一个萧子佩,不知真假。”
“萧家惯是弄这些没用的,当年若不是因为萧家女成了皇后,我们这些老哥们也不会闲的闲,戍边的戍边了,只留下萧家一家独大,最终落得了这个局面,不过萧家这一代中,那萧隆佑上蹿下跳可是很扰人烦的,不知道皇上可提防了?”
“留下一线,不过是为了找到症结所在罢了。”周不同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于龙也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一直喝到日出时分才各自回房睡下,周不同回了房间就见罗凡正自斟自饮,哈哈一笑:“怎么?如今也愿意独居了?”
“大师果然是还俗的人了,连取笑起人来也毫不含糊。”罗凡说着,倒身歪在榻上:“本来是想见见于老将军府里的萧子佩的,谁成想被人先一步带走了。”
“那又何妨?”周不同走到对面的床上盘膝打坐:“就不信萧隆佑不露出马脚,你手里的那个姑娘确定是萧家的长女?”
“是,这也算是萧家内宅的丑事了,当年钱夫人在外面有一个女儿,与萧铎妾室所出的女儿不相上下,然后便调包了,这么多年钱氏把亲生女养在府里,而真正萧铎的女儿去被养在了外面,真不知道萧隆佑带走了萧子佩是做什么去了,难道要送进山里去?”罗凡最烦就是这些乱糟糟的后宅之事,不过他也不是糊涂的,手里有萧家真正的大姐,总归是多了个筹码。
突然眼前一亮,罗凡坐了起来:“大师,还有一件事。”
周不同撩起眼皮看着罗凡。
“这萧子佩说,萧隆棋是被萧隆佑杀了的,并且一直囚禁在萧家的密室里,这件事算得上大事了吧?最少能给萧铎致命一击。”
周不同略惊:“如此说来,应该尽快让萧子佩见到萧铎才是。”
罗凡听到这话又倒下了,连连叹气:“可是咱们不是进不去山吗?真他娘让人恼火,这么多次强攻之后,那苍梧国君竟不准备再攻打了,我觉得一定是收了萧家的好处。”
“凤凌天呢?”周不同问。
罗凡眯起眼睛:“凤凌天自是站在我们这一边,那老国君不知咱们皇上的厉害,他可不是瞎的。”
“只怕他更忌惮的是我们的皇后娘娘。”周不同起身:“走吧,我们二人送萧子佩进山。”
正中下怀的罗凡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大师,实在善解人意的很。”
“贫。”周不同率先走出去了。
罗凡本来就在蟒山外围,苍梧国国君要撤兵,太子凤凌天就把自己的近卫队驻扎在这里了,这一举动惹得他皇帝爹直拍桌子,可只有一子,也委实不愿意过多责怪,撤兵也是老国君不得已,毕竟苍梧国缺人,很缺,再者得了银子,很多银子,卖了蟒山也无所谓。
周不同和罗凡护送着真正的萧子佩秘密进山,两个人本就是绝顶高手,倒也不难。
进了蟒山,周不同和罗凡不得不加倍心,来到萧铎住着的帐篷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
“你真的敢进去?”罗凡问萧子佩。
这个萧子佩是养在户人家的姑娘,性子弱了许多,听到罗凡这么说就咬着嘴唇。
“罢了,都到这里了,见见又何妨?”周不同说着,先一步往帐篷走去了,罗凡咧了咧嘴,拉着萧子佩往里走。
三个人倒没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而是潜伏在了帐篷后面,这帐篷也带着个窗,倒也看得清楚里面的情形。
里面那个假的萧子佩正哭哭啼啼的诉苦,旁边萧隆佑则默不作声,反倒是萧铎,一头白发老泪纵横,他子嗣不多,一子一女,结果这儿子死了,女儿也就更宝贝了。
“好了,也难为你了,下去歇着吧。”萧铎说着,看了一眼萧隆佑:“隆佑,你素来和子佩感情好,这段日子就护着她吧。”
“是。”萧隆佑过来扶着假的萧子佩离开。
外面,真的萧子佩盯着萧隆佑的目光都要喷火了,两只手更是攥成了拳头,罗凡扫了一眼,眼角直抽抽。
“萧铎,多日不见,怎么竟比老衲还见老了呢?”周不同飘身进了帐篷,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铎。
萧铎蹭一下就站起来了,戒备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周不同,脸色凝重:“国师,来的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