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母没有多说什么, 她是个聪明的人, 虽然能猜中儿子的处境不是很好,但是作为母亲, 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接触他的那一片领域。美丽的妇女最终只是给了戏柠舟一些生活里可能需要的钱, 又把他送回了他的住处。
严泽不知道在处理什么还没回来, 小别墅里面很安静。戏柠舟打开暖色的灯光, 对着满屋子的寂静站了会儿,又转身去浴室里洗漱。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少年, 穿着白色浴衣, 金色发丝柔顺地搭散在肩头, 水滴顺着发尖划到脸上,再滴入领口。他站在画室的门口,伸手推开画室的门,抽出暗红色柜子里摆放着的碟子,插入老式的光驱里。
房间里充斥着欧式小提琴的声音, 刺耳而诡异。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出那个漂亮的礼品盒。礼品盒上有着一行漂亮的外文。
——
少年的手指放在心脏的地方, 感受着那薄弱的跳动,他抱着盒子靠在门口反手将画室的门锁上, 扯出讽刺的笑容。少年头颅上扬, 精致的喉结拉出完美的曲线。
这种不安的感觉……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 戏柠舟冷然地站起来拿起手机点开接听:“喂?”
“你的号码可真让人难找。”男人带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还以为会是那些让人烦躁的机械提示, 或者是自己最不喜欢听到的那几个声音。男人低沉平稳的声线倒是叫戏柠舟从刚才的状态里撕裂了出来, 他有些意外, 低头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听不出我声音么?”梁仟站在窗口,仰望天上那盏月光。
戏柠舟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手指弯曲在盒盖上敲打了两下,很快流露出一丝笑意:“梁大队长的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居然通过他所谓的**找到了他专线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梁仟并不在意这个,他皱眉问道:“现在在家吗?”
“嗯?”
“不是说要打电话给我的吗?”梁仟有些不满意对方的反应,“那个小警察没有给你交代?”
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出一种诡异的情绪,戏柠舟将猜想放空,目光停留在画室里那个滴滴答答的大本钟上面,黑白的罗马字符如往常一样安静:“交代了。”
梁仟沉默着,等对方一个解释。
戏柠舟眯起眼来,狭长的睫毛被渡上一层月光,语气是轻松得满不在乎:“忘记了。”
梁仟第一次小孩子脾气地挂断了电话。
等他反应过来再拨通那个好不容易查出来的号码时,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又是那些没有感情的提示音。梁仟放下手机,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自然卷的黑发,心情抑郁地点开了“遨游”的游戏界面……
*
暖阳剥开迷雾,温暖从蓝色里绽开,这才有几分五月的样子。
宋田是很不爽的,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站在门口,看着那个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很想点只烟来疏散心里的烦躁。然而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韩庆却用手肘捅了捅他:“副队,注意点形象,这里禁止吸烟。”
宋田更不爽地把瞧瞧摸出来的烟盒收进去,他撇头看了看陈凡,又低头看了看时间,最终脸色很不好地问:“梁队呢?”
陈凡耸肩,抽了抽垮下来的眼睛架,抱着手臂看好戏似地看着宋田:“请假了啊,人家牌坊可大了,这点小调查当然不用来。”
韩庆觉得陈凡这个人生来就是欠揍的,好好一句话非得给他扭曲成强烈的恶意才肯罢休:“喂,陈老师,梁队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应该是家里有事儿过来不了吧,你别不认账,你开扩音时我还在你旁边呢。”
陈凡盯着这傻大个也觉得头疼,感觉梁仟一号迷弟的标志在他的头顶发光:“得得得,你们的天下你们说了算。”
他的目光也放在了那个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身上,他穿着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露出一节脚腕,但是衣服瘪下去的痕迹让他显得很瘦很高。陈凡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他忽然开口:“喂,宋副队,问你个事。”
宋田架子还没有陈凡摆得大,也不好多做什么脸色。虽然这个“新加入”他们队伍里的心理医生声音很难听,但是对方的能力已经在几次合作里被证明了,于是宋田回头,勉勉强强回答:“嗯?”
“我们的观点是对的吗?”陈凡手摸着下颌,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也更加狭小,整个人穿着深蓝色的西装,面孔依然清秀。
宋田站在他旁边,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观点?”
“和他打的赌。”陈凡叹口气,觉得和这样的人交流还是有些累的,“昨天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嘴上一口一个胡诌,但神态里的笃定和戏谑是不假的,这是个关乎……”
“陈凡。”宋田隐忍着怒火打断他,“这个赌注连被注视的必要都没有,他在这个地方也等于是抢了你的半份工作,更何况那个赌注的结果不言而喻,他会走的,走了反而清净点。”
陈凡很头痛这个人的自信,他转而回头看韩庆:“听你们上次让郑桢去查他的资料,搞出来一点名堂没有?”
韩庆摇摇头:“郑桢把她能力范围内的东西都找出来了,就没有看到过他的其他详细资料。他没有登记过任何的工作记录,学校的学籍也是被完全保密。”
陈凡也跟着摇头:“怎么可能没有工作?你看他身上穿的那些东西还有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