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案子破了?”戏柠舟接着梁仟的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将对方噎个半死, 他动了动之前被扭伤的手臂,手臂上面有一大块留青。梁仟一边帮他上药, 一边对着青色的皮肤旁边按捏。
“……”李屿听这蛊人的声线, 顿时被梗得找不到话回,“诶,别开玩笑了。这种案子如果几天就可以查破,那怎么还会留下半年前的尸体。”
“啊……这样,真是令人操心, 要靠你们多费心了。”戏柠舟将手臂竖起, 梁仟丢掉棉签后拉下他米黄色毛衣的衣袖, 青年换了个手用手机,右手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
“别说让我们多操心了, 我听说法医那边讲你们这里查到了线索?我们探查了几天也大约将运送毒品的线路弄清楚了。”李屿那边传来翻纸张的声音,“嗯……除开之前就确定了的从海阜拉到睦城的交易路线, 具体来说应该是毒品从海阜发送到了睦城以及其周边城市的路线,我们将它的中转地点和快递交叉路线完全摸清楚了。”
戏柠舟将手中的画纸抖了抖,留下一串漂亮的黑色线条:“所以,搞清楚了这个, 然后呢?”
戏柠舟的态度在对方听起来有些轻蔑,但李屿是个好性子的:“弄清了这些东西, 我们大致找了一下线路的交际板块, 发现在海阜的某个点有很多商业交易, 旁边就有一条路通往一个小树林,小树林里只有一套别墅。而另外一条路上就发生过……命案,就是这个案子的一则命案。”
“之前我们确实让法医查过一点东西,也确定了那里面含有毒品,其实就是别墅里面住着的那个小女生,她的哥哥是一名企业家。照你现在的这个思路,从毒贩子手中找线索。”戏柠舟换了一支红色的笔,“挺好的,有进步。”
李屿确实感觉对方说话阴阳怪气,他深呼吸一口:“我给你们打电话不是让你来评价我们做法的,这是必须走的流程。只是上次你们和法医提到过的那个……剔除子宫的做法实在太令人窒息,我们还是要与彼此合作,尽可能地早一日将对方揪出来。”
戏柠舟觉得他们实在有点可怜,无知得可怜:“李副队长,你们队长带着你们查了一大箩筐的时间,把所有的线索都整理了一遍,得出了交集所在的可能□□易地点。但是如果没有之前的血液鉴定出那个别墅里的人染有毒品,你们是不是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别的东西上面?这不过是查出来的冰山一角,相信韩五华写的东西你们也看了,不是光凭着信心就可以把人家揪出来的,懂?”
这说法就是挑明了摆在台子上说,李屿听了虽然心里不好受,但不得不承认他话里面的正确性:“大家都是办案子很多年的了,现在的罪犯各种各样,这种残忍的手段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能够找出来就尽量找出来吧。我打电话也是希望你们可以跟着过来一趟,抓捕令我们是下了。”
戏柠舟再见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把另外一只手里的红色线条拉到底端:“天真的不只是对方,我们这边也是。”
梁仟披上警服,站在他身后,将那一张画上的内容收入眼底。大约是凭借着之前的某些线索,戏柠舟趁着这两日来时间的松散,画了一个大致的心理画像,红色勾勒起他不确定的位置,又翻页,重新起笔。
“你身体还没好,天气冷,就不要跟着出去走了。”梁仟把外衣拉好,深邃的瞳孔里映照着他的背影,“大概是警察局也没有什么信心可以把花庚和花狄请到警院来,我还是要过去一趟。”
戏柠舟鼻音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将前一页的画纸撕掉,丢进垃圾桶里。换了有颜色的水彩在乳白色的纸上提笔,梁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画画了,将视线下滑,果然看到他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打着钢琴的指法。
梁仟将车钥匙放在手里,抬头看了看好不容易停雪的昏暗天空,没有云彩也没有阳光,雾蒙蒙的一片,远处那棵参天大树也被浓重的雾气包围,掩盖得只身下树干。
“走了。”
“……”戏柠舟换了乱七八糟的颜色在画纸上落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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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庚被抓之前站在花狄的别墅门口振振有词:“这种事情可以算是我妹妹的问题吗?你们警察局这样容易将事情推到我们身上来,万一是随便拿的一个假单子呢?”
“花先生,请您配合一下。警察局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开玩笑,这毕竟还是我们重案组的任务,不在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下,我们警察局的人也不敢轻易地就将抓捕令下下来。”重案六组的队长站在小别墅的前面,他耐心快要被磨完了,看着老往哥哥身后躲的花狄,“而且谁都不会拿这种事情当一个孩子玩闹的事情,您是企业家,自然清楚某些法律规定,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不是有一位姓戏的警官?叫他来,他说的话我才听,你们说的东西都没有任何依据。”花庚身边的保镖站出来,一副不给理由就不会跟你们走的样子。
重案六组的队长已经把所有脾气都磨在了他们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的模样上面,对着身边的人做手势就想让他们过去。身边忽然蹿出一辆带着警报的白鼠式警车。
梁仟啪地关上车门,披着警衣,站到警方这一堆警察前面,连个眼神都不留给那边的同伴:“花先生,相信和我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来龙去脉也摸得差不多了。您也知道花小姐的血液里到底有没有毒品含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