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童杉杉。
戏柠舟在心底里再次坐实了这个认知后开始回想起刚刚的动作。他不是个莽撞冲动的人, 就算真的看到了童杉杉也不会冒失地就追了过去。但是他刚刚不仅这样想了, 还这样做了。
戏柠舟的视线从梁仟的身上移开,闭上眼睛问:“刚刚我站在电梯的一个角落, 而你挡在我的前面。但是有个问题, 站在后面的我却感觉到更多的压抑。”
现在完全将神智清理干净了, 戏柠舟皱眉回想:“电梯里一共有十一个人, 医院电梯已经算是能承载人数的了。里面都是看病的家属或者穿着病服的病人,没有任何人的举止算得上可疑。这十一个人里面算不上有什么特别高的素质, 却也不会故意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为难别人。”
梁仟听着他毫无重点对象的话:“你站在我后面, 还拿着医院的点滴杆, 点滴杆给你带来的空隙更加不可能使你受到空间上的压迫。”更何况当时他还将一只臂膀撑在了戏柠舟身前,故意让他避开。
“那个角落有东西……”戏柠舟睁开眼睛,抬起袖子在鼻尖上擦了擦,顿时让动作凝固在此,他侧头看着梁仟, 深色的瞳孔里反射出一瞬亮光, “药。”
“什么药?”
“我不学医,这个东西我不懂。但是光凭我忽然从电梯里冲出来便知道, 这药的作用大概是让人神智有一瞬间的模糊, 或者是做出来一些内心一闪而过的想法。”戏柠舟不等梁仟回话, 伸出手隔着衣料拉住他的袖子, 扯到楼梯的一旁, “但是这药应该只能小部分扩散, 而且只涂抹在了电梯的一角, 也许是头顶。我也是在那里站了将近几分钟才感觉出。”
梁仟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戏柠舟隔着衣物捉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有些听不进去。
戏柠舟并没有在意梁仟的神情,他放开抓住男人的手,虚起眼睛看着楼梯旁上上下下的人:“你应该需要再去查一下监控,涂药这种东西虽然会做得无人察觉,但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一个人的神情在做某些带有目的性的动作时会变得小心或者紧张,更何况我们无法推算对方的作案时间,也无法推出究竟谁是受害者。”
戏柠舟为了避免旁边有有心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只得又将声音压低了。少年本就带有蛊惑性的嗓音在刻意压低下反而显得有些沙哑。
“但是药性这样短暂,也许是临作案之前才作的小动作,和龙木浦说的事情也许越快实行越好。另外……”戏柠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向一旁明显走神的男人,“你今天是怎么了?”
从他和他谈东西开始就没有专注过一次,戏柠舟索性不说了。梁仟回过神来看着少年,他抿了抿嘴:“我认真听了,你让我去查监控。”
从医院楼道旁上上下下的两个女孩忽然侧过头去,红着脸激动地挽着对方的手窃窃私语,再回头来看两人时眼神却变得更加微妙,冷不丁撞上少年的蓝色瞳孔也一丝不尴尬地转过头去,快速跑掉。
“她们那算是什么表情?”戏柠舟几度怀疑是不是之前自己在学心理学的时候走神了,为什么近来身边的人一个二个神情他都看不太懂。
梁仟还在观察少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不专心生气的时候忽然听到这话,不尽然假装咳嗽了一声:“咳。没事,你刚才输的东西还没有弄完,点滴杆又跟着电梯下去了,我帮你去拿,快回病房去休息。”
戏柠舟看着像一瞬间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梁仟,男人捂捂脸还是什么地方,然后有点尴尬地下楼了。戏柠舟拢了拢病服,脸色如常地向上走一层,往电梯方向走去。
看来……不仅是他有点毛病,这个世界都有点毛病。
梁仟一边快跑着下楼一边喘气,刚才两个女孩说的话戏柠舟听不见,他却听得见。作为一名专业的狙击手,听力确实要比很多人灵敏,但是听到的内容……
“攻”,“受”什么的……
戏柠舟就算听到了也不懂,但是他被自家小祖宗灌输了乱七八糟的思想,是听得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的。男人跑着跑着忽然站住了,藏在黑发里的耳朵有些发红——嗯,所以果然……
戏柠舟捋了一边思绪,看着在一旁说什么都表示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去办事情的严泽:“上面下达的任务应该很多,你和纪秋还有事情要去办,之前就说过,我和龙木浦去是最好的办法。”
龙猴子感觉世界一片光明,对于这样富有“刺激”性意义的“游戏”给予他去做,他有那么一瞬间要上天的感觉:“哎呀!严泽和纪秋真的很碍事,戏戏说什么就什么,有我在你还怕他出什么事情不是?戏戏又不是弱鸡!走楼梯这种小事情又不是会走掉小命,不是还有手机吗,相互联系的情况下,万一一个意外,call不就行了?”
梁仟坐在一旁看着青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再看着两个面色如常站着的人,忽然看懂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龙木浦就算开口怎么训斥两人,他们都不会反驳,而戏柠舟也只会吩咐严泽做一些事情,龙木浦和纪秋甚至很少听他提起。纪秋和严泽是仆,戏柠舟和龙木浦是主。
就算有这样的认知,梁仟也只是将龙木浦归为戏家的合作人的少爷什么的,严泽和纪秋都是保镖什么的——毕竟在现在这个世界上面,要出现一些更加奇怪或者庞大的关系还是不太可能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推测毕竟是推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