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出于礼貌,也许犯了二性,梅婷婷小脸多云转晴,笑意暖如春阳,话语甜似糖蜜,摆晃着手,糯糯地喊了声“嗨哎,同志们好。”
“嫂子好!”一声炸雷。
“同志们辛苦了。”糖分又增加了几度。
“为人民服务!”再一声炸雷。
丁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小妮子反问一句。
“能来,能来。”丁健嘱咐着自己“和颜悦色,好言相对”却又神使鬼差地说了句“你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来?”又是当头一棒,嘿,这个二货三股子麻线——上了劲。
秦刚瞅着丁健心里偷着笑,“活该,找着挨噎,平日里油腔滑调的,见了女性朋友,脑袋叫门挤了,不会说话了?”他哪里知道丁健心里的怵处?
梅婷婷看着秦刚,说,“教导员,我找您,有事儿。”
“那,咱屋里说。”丁健急忙接过话去。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吧。”转脸对秦刚说“教导员,我的事儿只能和您一人说。”一句话吓了大伙儿一跳,丁健更是紧张的要命,攥着拳,手心里直冒汗。
丁健对梅婷婷说“你想好了,再说。”
“我想好了。”她白了他一眼。
“想好了,那,你说吧。”秦刚接过话去。
她趴在秦刚耳边一阵窃窃私语,只见秦刚一面点头,还一面应着,“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知道了。”只看得丁健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小鸡子碰上黄鼠狼——直炸毛,“这妮子说了什么?该不能——”
梅婷婷离开了秦刚的耳边,放声说“教导员,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一句话惊动了在场的人们,院中的气氛霎时冰冻霜凝了,“坏了坏了,丁队惹事儿了。”丁健强作镇静,木着脸,紧盯着梅婷婷。
秦刚点了点头,抬头问:“丁队,今晚有空吗?”
“没空。”丁健未加思索,随口答道。
“看电影。”
“看电影,也没空。”
“教导员,你看,丁健他——”扭着腰,跺着脚,小妮子变了声,要哭了。
“怎么说话呢?”他冲丁健使了个眼色,“为什么没空?”
丁健一下子回过神来,立马“和颜悦色,好言相对”了,笑着说“今晚我值岗,真的没有空。”
“你们誰有空?”秦刚问队员们。
“报告教导员,我有空,既然丁队没空,我可以陪着去看电影。”说话的队员叫孙海。
“你陪着看电影,回来,丁队怎么酬谢你呀?”
“助人为乐,不用谢。”孙海说。
秦刚转头问大伙,“你们说呢,怎么谢他?”
齐刷刷地喊了起来,“打他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满地上找牙,哈哈哈哈。”有人还拍着手,指着孙海说“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
秦刚指着孙海,说:“你有空,今晚值岗,丁队去看电影。”
“是,保证完成任务。”双脚一并,抬头,挺胸,收腹,双手紧紧地贴在裤线上,孙海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姿势。
“谢谢教导员,丁健,不见不散。”然后,一句“拜拜”,“啊呜”来了个飞吻,梅婷婷扭身而去了。
嘿,这就走了?就这样走了?来匆匆,去匆匆,丁健还没回过味来,还晕着菜,她就像一股清风,匆匆吹来,又匆匆地刮走了。
她走了,院里炸了营:
——丁队藏的够深的,不声不响的,抱得美人归了。
——这女性朋友好清纯,好漂亮。
——看来,丁队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已成为过去式了。
——队里又流失了一个菩提金刚身。
众人解散,丁健跟在秦刚的后面进了办公室。
秦刚问:“怎么认识的?”
丁健说:“秦建军介绍的。”
“多久了?”
“一天。”
秦刚笑了,“嘿嘿,有意思,认识一天,就找上门来了,她什么情况?”
“大学本科毕业,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条件不错呀。”
“刚哥,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看电影。”
“为她做主,是什么意思?”
“怕你不去,叫我说说你。”
“没说别的?”
“没有呀。”
“真的?”
“真没说别的。”
“真的?”再问一句。
“真的呀,你什么意思?”秦刚两眼紧盯着丁建。
“没什么,没什么意思。”丁建心里怪怪的。
丁健心里默默地想:这就怪了,看电影,没说地点,也没说时间,就拜拜了,还不见不散,什么意思?考察我的智商?检验我的耐性?拿我傻小子开涮?该是不能!看样子不像,小丫头上戏台——她唱的是哪一出?
------题外话------
节假不读书,容易变成猪。
——斯人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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