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前忙，节后也忙，拜年，出访，待客，聚会，还陪着胖玲子和方岩约会，当了一次参谋长，一直到年初七，公司上了班，方瑨才缓过这口气来。
她一早就去了办公室，打水扫地抹桌子，打扫完卫生，没事了，便到药品仓库找小何唠嗑拉呱去了。
秦建军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刚过年，也无所事事。
孙姐站在门口，摆了摆手，说：“建军，你来。”
“什么事？”秦建军走出门，望着笑眯眯的孙姐问道。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毛衣。”
这一下倒叫秦建军不好意思了，他慢慢地解开外衣的扣子，显露出一件大红色的毛衣。
“哎哟，还是纯毛的，花色也漂亮，谁给你打的？”
“你说呢？”
“是方瑨吧？”
秦建军笑了，来了个徐策进曹营——一言不赞，未置是否。
——年初一，方瑨到电机厂宿舍去拜年，一身靓丽打扮，红色的高领毛衣，大开领的浅蓝色的羊绒外套，米色的紧衣裤，红色的高筒皮靴，明星似的，惊得满院的小媳妇大姑娘口瞪目呆，见进了秦家门，更是好奇，西邻的老娘们瘪着嘴念叨着“鹅的个娘唻，这妮子忒俊了，她是谁呀？”只等的方瑨出了门，又跟在建军妈屁股后面，问“军儿他娘，她是谁呀？军儿的对象？忒漂亮了。”建军妈忙不迭地解释“同事，同事，科室的同事。”方瑨走后，她问儿子“毛衣是她送的？”秦建军没回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老太太并不傻，“嘿嘿”笑了一声，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了。
“这小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孙姐问道。
“没法说，她说那次长病多亏了我照顾，送我一件毛衣表示感谢。还说不要就是看不起她，我只好收下了。”
“她说你就信，你别犯傻，这是向你示好，你要抓住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
“那，我该咋办？”
“来而不往非礼也呀，你回赠人家呀。”
“送什么好呢？”
孙姐想了想，“这小丫头爱美，送她一件首饰。”
秦建军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递给孙姐，“你看这个行吗？”
这是一件玛瑙挂件，一寸长，七分宽，椭圆形，白玉色的底子晶莹剔透，下面有几条波浪形的或宽或窄的浅兰色花纹，花纹间有几个形似小船的黑点，右上方有一个极为鲜艳的桔红色的圆，构成一幅海上日出的美丽画面，是一件小巧玲珑的精美饰品，系在一条白金项链上。
“我还以为你是傻大帽呢，你早有准备，不错，方瑨准喜欢，不过似乎礼轻点。”
秦建军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北红的玛瑙手镯，鲜艳夺目，“你看这个呢？”
孙姐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成色不错，从哪儿买的？”
“阜新，送她这两样吧。”
孙姐瞅着秦建军，面带笑容，“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
秦建军傻笑着，没有回答。
“科长，经理叫你。”是方瑨在喊他。
“知道了。”
不一会儿，秦建军回来了，方瑨问什么事，秦建军对她说，“经理叫我们后天出差，去哈尔滨，联系今年的业务。”
“我也去？”
“咱俩都去，你回家准备一下，带上羽绒服，皮棉靴，现在哈尔滨冰天雪地贼冷贼冷的。”
“好的，我也去玩两天。”方瑨听说出差，连蹦带跳心花怒放了。
－－－－－－题外话－－－－－－
人生苦短，去日苦多，生活的表象多姿多彩。生活的内涵繁纷复杂，一个人用全部的心力去应付尚不能周全一二，用全部的感情去体验尚不能经历万一，何必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用超然的态度躲避人生的酸甜苦辣呢？哭当淋淋漓漓地哭，笑当痛痛快快地笑，像月季花一样灿烂，像流星一样闪耀，即便没有甜美的果实，即便顷刻化为尘埃，也没白活一世，有何愧悔？
——栾中惠《长夜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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