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嗔的军队呢?他的军队可是以御林军和探马赤军为主,不至于弄成这样吧?”阿兰答儿心中更是疑惑。这时,撒的迷失分析道:“会不会是按嗔逆贼打算用百姓打头阵,用百姓的尸体填平我们的防马壕,方便他们的骑兵冲锋突围?”
“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部下?”阿兰答儿打了撒的迷失一记耳光,呵斥道:“大都城里还可能有战马不?就算以前有,这一年多时间,只怕也全部宰了吃光了吧?”撒的迷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所以赶紧把嘴巴闭上。阿兰答儿又盘算片刻,喝道:“传令下去,让每一道城门外都准备好望楼车,我要亲自巡视大都每一道城门的动静。”
阿兰答儿领着亲兵巡视大都诸门的时候,黄药师和按嗔就知道阿兰答儿已经上钩了,暗暗佩服黄药师的小聪明之余,按嗔赶紧让军队做好准备,把声南击西的戏演足演真。而阿兰答儿领着亲兵逆时针巡视一圈后,现东门和北门都没有任何异常,仍然是一些饿得快要断气的士兵在坚守城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见此情景,阿兰答儿心中不免更是纳闷。“按嗔逆贼是在干什么?我们包围东门北门的军队都是汉蛮子兵,战斗力最弱士气也最差,他如果悄悄突围,最有希望的应该是这两个方向啊?”
阿兰答儿故意留出东面和北面两个破绽是有目的的,想要诱使按嗔的残部离开城墙保护突围,然后再在东面的大海边上或者北方的平原上把他围歼,只可惜按嗔根本不上当,后来阿兰答儿也一直没有往这两个方向增兵,只是紧紧扼住大都和太原联系西面咽喉,坐等奇迹出现或者按嗔残部活活饿死在城里。所以阿兰答儿现按嗔残部在向南城集结很可能是虚张声势后,第一反应就是按嗔可能在玩声东击西。真正的突围口应该是北城或者东城,可现在大都东城和北城都风平浪静,阿兰答儿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甚至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为了预防万一,是不是从西城调些军队过来,加强防御力量?”
“西城?”想到这里,阿兰答儿脑海中灵光一闪,忙喝道:“快回西城!”说罢,阿兰答儿打马就走,快马加鞭赶回西城,从副将塔海手中抢过望远镜,三下两下设于和义门外的望楼车,探视城中情景。
和大都东城北城一样,西城墙上也还是一些饿得有气无力的士兵镇守,看上去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阿兰答儿耐心细看时,立即现情况不对——大都西城城内的街道上竟然空无一人,虽说历经战乱,大都城中人口大减,十室八空,可这个时候日头刚刚偏西,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人影,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果然有问题。”阿兰答儿心中暗喜,再耐心等待了片刻,城内一栋破损的房屋内忽然走出一名蒙古士兵,走到路边小解,房中很快又探出两个戴着头盔的脑袋,对着小解那士兵呼喝了几句,那士兵很快就又跑进房中,消失不见。看到这里,阿兰答儿恍然大悟,狞笑道:“按嗔逆贼,挺有一手嘛——想用假象把老子的主力骗到南城,你好乘机从西城突围,声南击西玩得还算漂亮!”
“传令下去,让撒的迷失加强南城戒备。未奉命令不得私自调动一兵一卒,按嗔逆贼今天晚上很可能要向南面动突围佯攻。”阿兰答儿冷笑着命令道:“按嗔逆贼出城佯攻的军队和百姓,给老子见一个杀一个,一个都别放跑!再给东城的张弘录和北城的贾居贞各自抽调一千兵力,天黑后集结于大都西北角,不许打火把,不许暴露,现按嗔逆贼从西面突围,立即南下截杀!”
各路传令兵领命而去,阿兰答儿又命令道:“再传令西城军队,多备火把箭矢,人上甲马上鞍,今夜不许睡觉,随时做好夜战准备。”
…………
天很快就黑定,随着时间一分一妙过去,黄药师和按嗔等人的心也渐渐提到了嗓子眼,按计划,宋军的辎重队应该在四更时分抵达大都城下,期间必须还得考虑宋军辎重队被蒙古斥候现的可能,所以大都军队必须在三更就动佯攻,并且全力拖住阿里不哥军主力一个时辰以上。在这种紧张时刻,黄药师是死盯着铜壶滴漏,等待动佯攻牵制的时刻,按嗔则是坐立不安,既是期盼宋军辎重尽快到来,又担心这次黄药师又把他当猴子耍,准备把大都城献给阿里不哥。拔都和刺刺吉等蒙古将领也大都是这个心理,个个心神不宁。
三更的梆子声终于敲响,担任佯攻的按察和刺刺吉二将先是向按嗔磕头告别,然后悄悄打开和义门,率领五千名衣甲残破的蒙古军主力,打着按嗔的旗号摸出城去。同时南城处鼓声擂动,呐喊震天,吸引阿里不哥军队注意,继续制造大都守军声南击西的假象。而事情的结果和黄药师预料一样,按察和刺刺吉的军队出城才小半个时辰,西城外的蒙古军大营中就是杀声震天,无数蒙古军队从营中杀出,北面也是火把如星,两千伪宋伏兵呐喊着杀来。
“好,鞑子果然上当了!他们的主力果然都被调到了西面!”无耻奸计又一次得逞,黄药师乐得又蹦又跳。可就在这时候,按嗔忽然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黄药师屁滚尿流,赶紧大声叫道:“王爷你干什么?我老黄可是来帮你的。”
“黄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