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地头盔!”兀裹中那个头盔是他长子阿术的东西,大惊道:“阿术是战死了?还是被俘了?”
“元帅放心,阿术将军此刻正住在潭州城里,贾丞相给了阿术将军很好的款待。”欧道脸上没有半点讥讽,成功安抚住兀良哈台又不使之生出愤怒,又取出一面白毛大纛,严肃道:“大元帅,再请你看看这东西。”
“四王爷地大纛!”兀良哈台等人蒙古将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蒙古军的大纛那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一军主帅的象征,也是蒙古军队重点保护的对象,如果落到了敌人手里,也通常也就是标志着一军主帅已经兵败身死。所以兀良哈台赶紧追问道:“四王爷现在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大元帅放心,忽必烈王爷现在安然无恙——只是已经撤回了信阳。”欧道不紧不慢地说道:“四天前,贾丞相率领我大宋主力渡过长江发起反击,击溃四王爷大军并缴获此纛,四王爷虽然成功逃回信阳,但军队伤亡近半,我大宋长江防线已经高枕无忧。大宋主力正在向南开拔当中。”
和贾似道估计地一样,忽必烈并没有把他的白毛大纛被吕文德缴获地丢脸事通知南路军,所以欧道代表贾似道向兀良哈台出示大纛后,兀良哈台全军立即疑神疑鬼。怀疑蒙古北路军已经遭遇不测。再加上欧道的一番鬼话蛊惑,兀良哈台虽然不是完全相信,却也在考虑自军继续北上是否会面临孤军深入的绝境。沉思片刻后,兀良哈台向欧道问道:“那贾似道想怎么样?”
“贾丞相给大帅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攻打潭州。但大帅大军一开始攻城,贾丞相立即在城墙上斩杀阿术将军,用阿术将军的人头祭旗。”欧道飞快说完第一条,又缓缓说第二条,“第二嘛,贾丞相请大元帅收军南回,两家罢兵,贾丞相绝对不派兵追击。而且只要大元帅的大军退过储州以南,贾丞相立即派人将一根毫毛不少的阿术将军平平安安的送回大元帅面前。”
“贾似道想用本帅儿子的命要挟本帅退兵?本帅又不是阿术一个儿子。贾似道爱杀就杀,本帅不心疼。”兀良哈台冷笑,“蒙古地勇士从上战场那天开始,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大汗捐躯的准备。”
“大元帅,你何必让自己的儿子白白送死呢?”欧道笑了起来,“就算大元帅不答应又怎么样?蒙上天保佑。天降严寒。我潭州城借上天之力已是坚若磐石,大元帅攻破潭州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元帅何必为了一座不可能攻破地城池让少帅妄送送命?何况元帅大军北上,只是为了增援青石矶战场,但现在忽必烈大军已退,大元帅就算执意北上,也只能落得孤军深入绝境的下场——天还这么冷,辎重运输困难,元帅想要在粮草断绝的情况下面对我大宋主力吗?”
兀良哈台久久不语,欧道知道他的话已经打动了兀良哈台,便又煽动道:“大元帅明鉴,现在四王爷大军已经退回信阳,我大宋主力正在南下增援潭州的途中,向士壁将军地军队也在向潭州开拔,元帅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只怕是元帅自己。贾丞相悲天悯人,之所以向大元帅提出退兵请求,全因贾丞相不愿看到宋蒙两军在这冰天雪地中继续僵持,在大战之中无辜丧命,使宋蒙两军的将士家属望门长泣,夫妻不能团圆,父子不能相聚,所以才提出一个和平解决潭州大战的办法,请元帅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慎重三思。”兀良哈台又是一阵沉默,脑海中不由想起爱子幼时在膝下承欢的情景,又想起军中那些云南士兵在寒风中冻僵冻死的凄凉景象,还有就是军队中那所剩无几的粮草和被寒冰加固的潭州城。最后兀良哈台咬牙道:“好,只要贾似道答应本帅两个条件,本帅就退兵!”
“大帅请说。”欧道心中暗喜,赶紧问道。旁边的王鹗拉拉兀良哈台地衣角,本想说些什么,兀良哈台却不理他,径自说道:“第一,贾似道必须在潭州城墙上当着全军立誓遵守约定,本帅才能相信他。第二,四王爷的白毛大纛本帅必须留下。”
“原来是这样。”王鹗开始本来想建议兀良哈台拖延几天,派快马到青石矶探听情况再做决定,但兀良哈台说出这两个条件以后,王鹗立即猜出兀良哈台的真实用意——年事已高的兀良哈台根本舍不得让最出色的儿子阿术白白送死,所以兀良哈台才在明知忽必烈已经撤军不一定可信的情况下答应退兵。而兀良哈台拿到忽必烈地大纛,将来就不怕忽必烈追究——到时候兀良哈台可以一口咬定自己是误中贾似道奸计,为保留军队元气才被迫撤军,并且有忽必烈地大纛做证,忽必烈最多也就追究一下兀良哈台的失察之罪,杀不了兀良哈台地头……
宋开平元年闰十一月十八日上午,南宋右丞相兼枢密使贾似道与蒙古军南路军大元帅兀良哈台在潭州订立城下之盟,贾似道在潭州城头当着宋蒙两军的面发誓,只要兀良哈台率领大军撤回广西,贾似道就决不追击,并且在兀良哈台大军撤过储州之后,贾似道就立即释放兀良哈台长子阿术。而兀良哈台在拿到被缴获的忽必烈大纛后立即撤军南下,潭州之围解除。
十一月二十一日,南宋京湖路制置副使向士壁率领援军抵达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