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向青山摆开架势准备动手之际,忽听一人喝道:“谁敢公然在此闹事?还不赶快散开!”
随着呼喝声,只见一伙人匆匆赶至,众人大都认得这群人,他们乃本城捕快,领头发话之人是一位脑满肠肥却神情彪悍年约四旬的矮胖汉子,正是捕头“擒仙手”黄达。此刻他正领着十三名捕快骄横地排开众人,神气地站在杜奇、姚富贵和常小武等人的侧对面,趾高气扬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快快给本官从实报来!”
见是黄达领着捕快到来,向青山急忙收起架势,与夏凌威、何生亮、常小武等帮会众人皆不知如何区处,要知他们这些小帮小会,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都干过或正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平时最怕的就是这些捕快找上门来,更何况黄达本身武功高强,他们这些人只凭自身本事就招惹不起,即使在街上见到他们也会绕着走,以免与他们碰个正着弄得大家尴尬难堪,如今冷不丁地与黄达等捕快相对,皆不由面面相觑,纷纷往人后躲藏,似害怕被黄达等捕快抓了去,更有一些小帮会的帮徒及一些心虚之人趁无人注意时悄悄地溜走,现场顿时显得有些凌乱,但却鸦雀无声。
黄达似是很满意这种效果,高傲地扬着一张肉乎乎的脸四下张望,最后侧头看着向青山,意似让他回答刚才的问话。
向青山见黄达定定地看着自己,知道推脱不得,只好迎上前小心谨慎地道:“青山不知黄大人亲临,未曾远迎,实是罪过!”
黄达冷哼挥手道:“不知者不罪,你还未回答本官的话呢,是否嫌本官来得不是时候啊?”
向青山近乎有些谄媚地道:“黄大人来得正好,杜府不知何故竟于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在下已差人报官,我等皆在此瞧着,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接着指着杜奇道:“这位自称是杜府幸存的公子,他应该知道详情。”
黄达自然认识杜奇,他见杜奇唇红眼亮,鼻正额宽,皮肤白晰而有光泽,那模样很是讨人喜欢,再加上他隐隐显露出来的悲戚之色,更让人怜爱,黄达看见他,不由双目一亮,喜哀参半地道:“果真是杜奇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我怎么帮你?”
杜奇道:“寒舍昨夜突遇火灾,除我之外一百一十六位家人无一幸免,请大人为我主持公道,赶走闲散人等,与常帮主一道助我料理后事可好?”
黄达爽快地道:“好,一切皆依公子所言而行。”
杜奇感激道:“杜奇多谢黄大人仗义相助!”
黄达忙道:“为民办事乃本官之责,更何况是为杜府办事?我等定会尽心竭力,不敢有负所托!”接着吩咐手下捕快加强警戒,驱散围观的闲人,准备清理灾劫现场。
正在向青山心有不甘,众人忙乱之际,忽听一人冷冷地说道:“黄捕头,你这样处理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两人随着话声缓缓地踱了过来,说话的是一位头戴儒巾,身穿用金线在胸前绣着三朵牵牛花的白色长衫,手摇真丝折扇的汉子,此人年约四旬,身材匀称,相貌亦颇为周正,只是他的眼睛稍微小了一点,显得有点狡黠。姚富贵认得他乃本府最有手段的讼师,姓罗名长河,人称“烙铁嘴”,在襄阳府几乎人人都要惧让他三分,是一个人见人怕、鬼遇鬼愁的厉害角色。另一位是身着飞鱼服饰,年约四旬的粗壮汉子,姚富贵也认得此人名叫郭庆功,是常住襄阳府锦衣卫的一名小旗,向来目中无人,横行无法,有事无事总是与罗长河粘在一起,形影不离,同进共退,而今他们两人联袂至此如此呼叫,显是不怀好意。
黄达听得罗长河的话,不解地问道:“有何不妥?”
罗长河慢条斯理地阴声道:“我的黄捕头啊,你怎么不稍稍用脑袋想一想呢,这杜府一百一十六人尽皆被焚,为何这小子一介孩童竟能独免?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呢?”
众人皆觉罗长河之言有理,就连姚富贵也被他一言勾起了好奇之心,欲知其隐情。黄达不禁色变,道:“请指教!”
罗长河淡淡地道:“此事并非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分明有诈,未弄清事情原委之前,怎能冒然破坏这凶案现场?”
黄达似有些糊涂起来,迷茫地问道:“何以有诈?”
罗长河阴阴地道:“这么简单的事,黄捕头你还不明白吗?”
黄达又道:“请恕本官愚昧,不明你的意思?”
罗长河仍然阴阴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我只不过是提醒黄捕头一下,如果黄捕头一意孤行,岂不是帮着凶犯毁灭罪证么?”
黄达见罗长河无缘无故地跑到此处纠缠不清,猜知他意在为难杜奇,而且好像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但罗长河却无权处置杜奇,只能假手于自己,黄达自是不甘为罗长河所用,便想在众人面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