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楼大厅。
挂好背包,坐在大桌前,一个值守的老翁,过来,慈眉善目的,提着大茶壶,给我面前的粗瓷大碗,倒上满满的热茶。
本来我是一个大气的人,相信路不拾遗,况且,桃明岛,历来民风淳朴。因此,原来是没有守夜的,甚至,除了哥们那间上锁,其他的,门都不关。吃的喝的,也都在厨房里的桌子上,大摇大摆的。爱谁谁,路过了,渴了饿了,您随意。就算你偷个,嗯,借个3、5只鸡,俺也不计较,嫌头疼,不想点数。
现在的营生,只是为了解决生存的问题,又不是靠这个赚钱,所以,多一点,少一点,很重要吗?
嗯,老班章、铁观音、大红袍、龙井,这些贵族,已经远离了我,说我不配。
现在,哥们喝的是来自四川和云南的砖茶。
那些跑马帮的人们,常喝的,便于携带和储存的,压制过的,硬邦邦的。
在北方草原和戈壁大漠,青藏高原,游牧民族,也喜喝。
据说,可以促进消化,防止上火,还能解牛羊之油腻。
去年,呼市之行,金哥郑重的讲给我的。
哎,小伙,一看你就不是老四川,这砖茶,可是来自你的家乡哦。
高哥猛进,还吟诗一首,热嘲我呢。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哈哈哈,千里三峡剑门关,万仞娥眉唤秦川,太白卧龙醉老窖,梦里依稀回唐汉。
哥们即兴一首,解释文韬武略,如李白诸葛,也不一定,全部了解巴蜀大地啊!
大军哪,这雪又飘落了,蔬菜可会冻死?
老翁姓南,本是重庆云阳人士,三峡水电站建设,移民到桃明岛。
无儿无女,豆花西施,师蓉,收留了他,当了个伙计。
一个月前,哥们委托老板娘,招兵买马。老人家,看我龙马精神的,非要跟着过来。
唉!乡里乡亲的,也没个人照顾,怪可怜的,人还固执,嫌我店小,留不住。
不过,身板硬朗,大军老弟,你就勉为其难吧。斟个茶,倒个水什么的,也好啊,行吗?
师蓉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话间,风情万种的。
跟我走吧。
哥们赶紧深呼吸,转头,对着老翁,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天晚上,老先生,扭捏但坚决的要求,住下来,说,老板娘那里不方便,孤女寡母的。
嗬,还懂礼数,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无所谓,反正房子也多,只不过,我和儿子住的那一间,桃花坞,你不能动,其他的,你随便选。
哥们也砍切,微笑着说。
那就谢过东家。
有意思,人还抱拳施礼,挺江湖的。
老人话不多,但很勤快。两层楼的房间,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考虑到他年纪大了,性寒,我还专门去镇上,给他加了层褥子,新购了两床棉被,据说,是新疆棉花,暖和。
师蓉送被子来,还悄悄告诉我,老者,是移民前一年多,来到村里的,问他籍贯和历史,也不说。但人很慈祥,还能教小孩识字和算术,有时候,还会针灸,治个头疼脑热,颈椎病什么的。所以,口碑很好。
谢谢。
当时,老者微微动容,淡淡的说。
接着叙述。
应该,不会吧?缘。死了的,当肥料。活着的,吃。
我随口一说。
哈哈,你也相信,缘分?东家。
老翁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暖。
对坐着,仔细看了一眼,但见他,鹤发美髯,精神矍铄。
嗯。师父唐三藏,为救晚辈性命,相请南海观音菩萨,那次,信了。
清清老婆,在我第一次住院,听我醒后,描述,断定的。
凡间仙界皆需有,只结善缘莫结仇。
老者轻轻吟诵。
哈哈哈,南翁,以后,我也别叫你前辈了,嗯,你呀,甭称呼什么东家,叫我小刘,或大军,可好?
我也来了兴致,碰见知己了,豪气顿生。
如此甚好!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了,大军啊,今天没什么事,我陪你,缓斟慢酌,谈古论今,意下何如?
南翁笑问。
对了,南翁啊,这是昨日剩茶吧?再穷不能穷讲究啊!倒了,换一坨吧。
喝了一口,感觉寡淡,皱眉。
好叻,倒是小老儿,节省惯了。
南翁,乐颠颠的,去储物间,取茶,不提。
天,突然放晴。
厚厚的云层,开眼了,把温暖的阳光,放了一束红线出来。
黑洞,是否也有温情,不像传说中的可怕?
比如,它也会,有选择性的释放,哥们意识的道子,让它和清清老婆的道子,欣喜的交汇?
老板,土鱼哥,小刘。
我雇请的5、6个农友,来了。
啊,好啊,你们来了。
天马行空被打断,空喊重回人世间。
哎,老板啊,今天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一个40多岁的农夫,嗯,我指定的负责人,笑着接过我递的烟,问。
哪有那么多的创新!有想法,就干,没想法,也别瞎折腾,不是吗?今天,外甥打灯笼,照旧(找舅)。
我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前段时间,哥们才思敏捷,领着他们,发明创新,比如,挖掘鱼塘,改变河道,循环农业,植树种草,log营销。
有的,回家去,也跟着我学呢。
还一传十,十传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