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宇与白芷自落云阁出来之后,便前往上阳阁与南宫绝议事,听了白芷所述,南宫绝负手而立,眸光深邃。
“你是说,夏忆香在修炼禁术?”
“是,mí_hún香纵然可操控人的意志,但太元内山弟子定力皆是上乘,不可能轻易入幻,唯一的解释便是,夏小姐在修炼血魂之术时血力亏空,又正逢闻了mí_hún香,方才中了幻术。”
“依你看,是何人所做此事?”
宁飞宇忽而想到那日在长清阁房梁上的黑衣人,不由道:“太子,臣有个大胆的猜想,前几日长清阁外院有黑衣人经常出没,莫非是他所为?”
“黑衣人……”南宫绝深思,随后问道,“你可曾与他交过手?”
“他擅使迷雾阵,身法着实了得,但最奇怪的是,沈姑娘也说见过他,但这三番五次他潜入太元,并未有任何害人的念头,反倒像是……”
“像是什么,说下去。”
“像是在保护沈姑娘。”
南宫绝沉思,这一场来的突然的暴风雨,就这样掩盖了诸多痕迹,暗藏波谲云诡的筹谋,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白鸣鹤知晓夏忆香被吓一事,当时怔在原地,如今长渊王室刚落脚于此地,便生出如此祸端,他该如何向夏忆香背后的势力交代?
白鸣鹤脸上的皱纹,一夜间仿若又多了不少,他抬头仰望阴沉的天际,在心中喟叹。
“难道,太元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然而待他目光掠过夏忆香苍白的面容时,忽而心里想到了沈秋雨,随后又否定了心里这个想法,不可能,沈秋雨自幼惧怕惊雷,如何会在此时为一个曾经陷害她自己的弟子复仇?
“掌教,是弟子被梦魇住了,掌教莫要再派人追查旁人了,这雨怕是要下几日,弟子们淋坏了身子,怕是得不偿失了。”
夏忆香温软的话语让白鸣鹤顿时安心了不少,面上却道:“你身为秦掌脉首徒,又是长渊国公之女,但若是知情不报,便会陷太元于不义。”
“掌教多虑了,我爱徒怎会不知太元安危,这些时日潜心忏悔,想来也该是时候解除她足禁了,以免误了玄武门比试,惹得国公不悦。”
说这话之人正是夏忆香的师父秦峰,但见他着一身紫衫皂袍缓缓而来,夏忆香欲待要行尊师之礼,却被秦峰拦了下来,“你如今身子孱弱,这尊师礼便免了。”
“多谢师父。”夏忆香面露感激之意。
“大殿已派人前去囚牢审问你那婢子秋荷,至于结果如何,王室中人自有定夺,只是为师不免多问一句,忆香你可是中意掌教首徒夜卿年?”
“师父!”
夏忆香顿时飞红了脸,一副女儿娇羞的模样,白鸣鹤看在眼里,自然知晓秦峰的用意,便等着他开口言明。
“掌教,恕师弟昔年未曾向你禀明忆香的身份,近些年来,忆香与卿年一直位居玄武门比试首榜,可谓是郎才女貌,二人也皆有心意,此次比试后,忆香便要离开太元前往长渊,不知掌教可愿让卿年与忆香结良缘之美,也好助他在长渊闯荡一番?”
白鸣鹤沉吟片刻,看向夏忆香时,目光多了几分思量,“话虽如此,可本教并未问明卿年的心意,这般做主,怕是草率了。”
秦峰笑笑,并未再多话,而是看了夏忆香一眼,随后道:“忆香,你受了惊吓应多加休息,为师与掌教有要事相商,便先行一步了。”
“弟子便不行大礼了,恭送掌教和师父。”
言罢,夏忆香给冬苑使了个眼色,冬苑便将二人送了出去,直到合上门的一刹那,夏忆香勾了勾唇角,神色里溢满了欣喜,“父亲果然还是疼我的,不然也不会派人传书给师父提及此事。”
而秦峰自落云阁而出,一路跟随白鸣鹤前行,见白鸣鹤眉宇深锁,不由道:“师兄,依我看,你呐,是太过维护沈秋雨这丫头了,那丫头什么资质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她只会限制卿年日后的人生,忆香乃是国公长女,往后必定也是王室中人,卿年修为精进,头脑睿智,实属龙凤之祥,师兄切莫糊涂了。”
白鸣鹤听了秦峰的一番话,不由陷入了沉思,随后道:“此事待过问了卿年再行商议。”
寂夜,一道黑色身影,如离弦之箭,穿透茫茫微雨细幕,速度极快,在所经之处留下了淡淡的残影。
上阳阁的内阁中,南宫绝还在挑灯夜读,忽见燃着的灯明灭了片刻,一个跃步闪出了窗外,直逼向前来的黑衣人。
前方,淡黑色的山峰在望,再过一步,便会落入悬崖之下,也会惊动太元的弟子,于是,南宫绝停下了脚步,然而未放松警惕。
“阁下是何人?”
黑衣人并未言语,而是在这雨幕中惊起一柄长剑,直奔向南宫绝,他并未出招,而是快速闪躲这黑衣人所攻剑招,激起的声响被狂风骤雨掩盖了过去。
黑衣人见南宫绝并不想出手,只一伸手,但听“撕拉”一声,衣袖被扯断了半截,骨节分明的手腕上俨然有一凤凰的图纹,黑衣人骤然收手,单膝跪地,扯下蒙面面巾,负拳而道:“孤落山宇文公子手下暗卫凌风,参见国师,方才如有冒犯,还请国师见谅。”
“你胆子很大,竟然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太元施放mí_hún香。”
南宫绝眸子里泛过一丝涟漪,随后二人便前往阁内详谈,碧峦猓见南宫绝衣袖被毁,衣衫也已浸透,忙替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