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秋雨便做了几个可口小菜放在了食匣里,准备拎到杂役部的后院。
外山弟子在此处做滚颇为繁重,根本无心顾暇旁人之事,因而沈秋雨一路畅通无阻,缓缓拨开杂草,走进杂役部后院的宅子里。
“婆婆,我来看您了,顺便做了点您爱吃的小菜。”
沈秋雨见院外无人,本欲要去里屋敲门,见门未合上,便轻悄地叩了一声,听得里间屋有老练低沉的声音传来,“门未合,进来吧姑娘。”
沈秋雨缓缓有了进去,屋内未曾向阳,因而光线不足,整个屋子都被昏暗笼罩,沈秋雨下意识燃了烛蜡,便见得这微光映照着整个里屋都明亮了起来。
“这锻袍,你且瞧瞧。”
沈秋雨面露讶色,不曾想哑婆婆只是一日便将锻袍的衣袖裁好,她接过这锻袍,仔细打量着这衣袖,上面似是用金丝线裁制,让人看不出一丝被撕扯的痕迹,她不由赞叹道:“婆婆的手当真是巧,竟能做到这般复原。”
“这锻袍皆是用金丝线缝制,这金丝线乃皇家所造,实乃罕见,好在老身这恰恰有一段黄淳线可替代金丝线缝制,不然怕是这锻袍已经无从复原。”
“多谢婆婆。”沈秋雨感激道。
“孩子,万莫记得,在你还未有能力与王室子弟匹及时,需要逆鳞行事。”
“婆婆提醒的是,秋雨记下了。”
“如此,便拿着这锻袍交差去吧。”哑婆婆面露笑意,随后便起身去了里屋,“老身这身子愈发不如从前,便不留你在此处多待了,感谢你这段日子这么关照老身,老身都记在心里。”
“婆婆这说的什么话,婆婆在我打杂的那段日子愿意听我倾吐心事,对于秋雨来说,已经感激不尽了。”
沈秋雨言罢,便轻巧地离开,合上了屋门,端着锻袍便欲待前往长藤阁,穿过主山的结界,她便觉得浑身轻松,脚下的步子也略微放缓了些。
直到长藤阁阁前,见着一熟悉的面孔,沈秋雨端着锻袍的手略微松了松,道:“云护卫,烦劳你通禀一声大殿,就说这锻袍已复原好了。”
云痕走上前来,正要抬手检查锻袍,却被沈秋雨眼疾手快后退了几步,打断了他的动作,这让他十分喜,“沈姑娘这是何意?”
“为了安全起见,在我还未见过大殿之前,这锻袍不能经过任何人之手,以免出现意外。”
云痕尴尬地收了手,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嘲讽,“沈姑娘倒是思虑周全,只恐怕你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让自己别输的太难看罢了。”
“呵,这倒不必让云护卫操心了。”
云痕愤愤看了一眼沈秋雨,随后知会看守在长藤阁外的仆从前去通禀,自己则径直向前,随后转身道:“沈姑娘随我来吧。”
沈秋雨由云痕引着绕过长廊,随后便见方才的仆从前来在云痕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云痕并未言语什么,而是行至内阁,方才停下脚步,左手微微擎向前去,道:“沈姑娘,我便送你至此。”
“你是大殿的贴身护卫,确定不一同前去?”沈秋雨挑了挑眉,警惕地看向云痕。
“大殿有令,只让沈姑娘一人前去,我不能违抗命令。”
沈秋雨似信非信进了内阁,却暗中观察了云痕一番,并未觉察到有何异常,直到内阁之中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散着氤氨的香气,沈秋雨才发觉自己头昏脑涨,神情有些恍惚。
她欲待要走,却被内阁前的仆从拦了下来,随后蓦地转身,正对上南宫俊阴冷的目光,这目光,竟与夏忆香看她时的一模一样,她不由心下一凉,强撑着意识对南宫俊行了一礼。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这炉香的气味繁重,一般弟子闻过后皆会嗜睡,而你却能撑如此之久。”
“大殿,我已将这锻袍复原,你又何苦处处针对于我,那玄武门比试的名单,便是大殿派人私下替我报上的吧。”沈秋雨质问道。
“你,倒是让本殿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南宫俊饶有兴趣地看向有些昏沉的沈秋雨,笑道:“其实本殿就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如此多管闲事,难道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大殿……说这话,是心虚了吗?”
沈秋雨只感觉天旋地转,继而重心不稳,半跪在地上,随后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南宫俊却是轻蔑一笑,随后扬手道:“丢出去喂狼。”
“大殿三思,这沈秋雨毕竟是太元弟子,若是这般凭空消失在太元,怕是……”
伏地而跪求情的仆从正是昔日弄坏南宫俊锻袍之人常隐,那日他奉大殿之命故意再度弄坏锻袍,想要让沈秋雨难堪,岂料沈秋雨却替他一个卑微的仆从求了情,让他深感意外。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本殿让你们拖出去喂狼,还不快去!”南宫俊怒喝道。
“是。”常隐叩礼而道。
常青便与一名仆从将昏迷的沈秋雨秘密带了出去,待几人消失在南宫俊的视线后,南宫俊这才缓缓将那锻袍执起,在抬眼的刹那顿时惊诧,随后唤来云痕,目光复杂,“这是金丝绣法,除了皇家的绣工,当今世上唯有本殿奶娘可以绣出。”
“那大殿的意思是,这沈秋雨还不能死?”
“还不赶紧把人追回来。”
“是。”云痕忙闪身出了阁楼。
南宫俊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目圆睁,“奶娘,本殿找你找的好苦,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