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太自私了。”
沈临霁回答得很坚定。
他不怕在未来的某一刻乔小颜清醒过来，找到自己的漏洞，恨自己。
沈临霁只希望乔小颜能够摆脱梦魇，摆脱沈似来的影子。
“为什么不放过沈似来呢？也放过你自己。”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侄子，沈临霁感到一些愧疚。
但如果能让乔小颜不再痛苦，他愿意做这个颠倒是非的坏人。
沈临霁用拇指轻轻压了压乔小颜的眼睛，又捏了捏乔小颜的脸。
哭了这么久，小姑娘的眼睛一定很酸很涩，在火锅边烤了这么久，脸也一定很干。
乔小颜任由沈临霁折腾自己的脸，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但沈临霁已经要扶着她离开这个地方了。
沈临霁甚至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乔小颜来到这个伤心地。
走出店门的时候，乔小颜还懵懵的。
寒夜里呼啸而过的风打在乔小颜的脸上，刀子割一般的生疼。
可是沈临霁陪在乔小颜的身边，她就觉得莫名的安心。
“送你回去？”
沈临霁和乔小颜已经坐在了车上，沈临霁看着这座霓虹闪烁的不夜城，忽然就想和乔小颜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可乔小颜现在毕竟还是江南青的未婚妻，而他也是有着未婚妻的男人。
于情于理，沈临霁和乔小颜现在都不应该单独相处。
沈临霁倒不是在乎自己或者沐潇潇，只是乔小颜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个场面如果被有心之人拍下利用，传出去始终坏的还是乔小颜的名声。
“回公寓吧，我自己的那个。”
乔小颜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应对江南青这个狐狸。
至于沈临霁怎么想的，她也不想去仔细研究。
沈临霁的做法总归是有他的道理的，乔小颜无条件相信他，甚至跟从沈临霁的决定。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呆着，静一静。
“好。”
言简意赅。
沈临霁没有多说，只是从一边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乔小颜。
她哭了那么久，还在火锅店那样一个环境，不缺水是不可能的。
乔小颜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
沈临霁在这个时候默不作声表现出来的体贴，是乔小颜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的温暖。
她看着这个照顾了自己一晚上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而沈临霁居然就这样默默忍受了这样的她几乎三个多小时。
不是说男孩子非常受不了矫情的女孩子吗？
乔小颜拧开瓶盖，一边慢慢咽下一口水，一边在心里感叹，不知道是该说沈临霁不是普通的男生，还是说沈临霁的忍耐力果然好的不行。
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多大的区别。
乔小颜把水放到一边，倚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她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沈临霁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眼，发现乔小颜已经赖在座位上睡着了，就暗自放慢了车速。
一方面是想让乔小颜睡得安稳一些，一方面也是想要再和乔小颜再待一会。
沈临霁忽然有些想要发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青春时代。
一向高冷的沈临霁万万没想到多年后的自己会对一个小丫头这样体贴，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他依赖着乔小颜的笑容，依赖着乔小颜的快乐，依赖着乔小颜的一切。
只要乔小颜幸福快乐，沈临霁就觉得满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小颜在座位上打了个冷颤，忽然就被惊醒了。
她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又捏了捏眼角，这才看清窗外的一切。
原来车子早就开到了公寓。
熄了火，沈临霁坐在位上发呆，一切都是很宁静的模样，好像一幅画。
“怎么不叫醒我？”
乔小颜又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车里暖气开的太足，刚醒来嗓子是干的。
听到乔小颜的额声音，沈临霁才缓过神来。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扰你。”
沈临霁说的很平常，似乎这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句话乔小颜听到心里去了，也许是她今晚的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现在无论对什么都很敏感。
她忽然就很想扑倒沈临霁怀里，然后只是轻轻说一句“我喜欢你”。
可乔小颜什么都没有做。
她现在没有什么能够给沈临霁的，难道就把自己这颗支离破碎的心捧到他面前，当做能够献给沈临霁的全部吗？
不，乔小颜不愿意。
还不够。
沈临霁给了乔小颜那么多，乔小颜也想给沈临霁最好的。
“我回去了。”
乔小颜没有邀请沈临霁进屋喝一杯咖啡提提神什么的，她怕这会给沈临霁一个错误的信号，让沈临霁误会什么。
沈临霁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他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想多看乔小颜一眼。
“嗯。”
沈临霁解开开全带下车，这是要坚决把乔小颜送到门口的趋势。
“我送你到门口。”
轻轻巧巧一句话，却不知怎么的让乔小颜心生不舍。
只是送她回家而已，沈临霁的架势却这样认真，乔小颜不是没有被男生追过，可是令她念念不舍的，也就只有沈临霁了。
两个人静静的走着，不到两分钟的路程竟然被沈临霁和乔小颜走得那样长久。
沈临霁暗暗在心里希冀着，希冀着这条路能再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