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许诺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永远瞒着我了？”
现在的沈临霁有些发怒，他的眼眶红了一圈，不知道是由于愤怒导致的，还是由于难过伤心导致的。
他气喘吁吁地抓着乔小颜的手腕，已经再没有其他话能说出来，只剩下膨胀的愤怒和绝望困在身体里，要将沈临霁撕裂。
本来沈临霁早就了结好了一切事情，只是想给乔小颜一个惊喜。没想到他把孩子送到许诺手里的时候，许诺却给出一个令他无法接受的消息。
当然许诺不是个不通人情的女人，她也详细描述了自己在促进乔小颜和江南青结婚的这件事情上起了多大的作用，也急急忙忙告诉沈临霁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他自然是慌慌张张往民政局赶，幸亏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吉利日子，排队领证的人多了又多，沈临霁这才气喘吁吁的把乔小颜从队伍里拖了出来。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
乔小颜站在江南青身边，她抬起头来，嘴唇涂着草莓红色的唇膏，脸上扑着一层橘红色的腮红，完全掩盖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庞。
而江南青就也只是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他如今胜券在握，目光透过金丝眼镜看向沈临霁，就像是
两把锋利的刀。
这金丝眼镜是曾经乔小颜和江南青同住在江家的时候，乔小颜顺嘴夸过他带着好看，今天来民政局领证，他想着拍出的是自己和乔小颜最搭配的模样。
“所以呢？你就准备领完证告诉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直到看见你们举行婚礼再度完蜜月？”
其实沈临霁并不是有要向乔小颜发脾气，他只是觉得委屈。
怪不得前些日子里乔小颜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沈临霁知道乔小颜心里有自己，可他就是生气，气事到如今乔小颜还总是自己撑着，有什么难题依旧不肯告诉沈临霁。
说得好听点，这就是乔小颜不想叫沈临霁因为她的事情烦心。可在沈临霁看来，这只是因为乔小颜不够信任他。
不相信沈临霁的能力，也不相信沈临霁这个人。
“可你还是提前知道了。”
说到这里，乔小颜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为什么许诺会把自己和江南青结婚的消息告知沈临霁，难道这不会破坏掉她夺回安安的计划吗？
望着沈临霁悲愤又失望的脸，乔小颜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果然是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了沈临霁的感情，叫他越来越对自己失望。尽管，乔小颜也并不想如此的。
“沈临霁，既然你知道了，也就不用我日后再向你解释一番。我和江南青的婚姻，不是因为我不爱
你，而是因为除了爱，我还要还我欠的人情。”
乔小颜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是一片片雪花落到了地面上，一瞬间就化为了一滩雪水。这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寒意，反而更加让沈临霁觉得难过。
“就因为那些人情，你就要放弃我？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人情这种事情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吗？你身边的随便一个人都比我重要是吗？”
质问。不停的质问。
在这一声又一声的质问里，坠落的不仅仅是乔小颜一个人，还有沈临霁。
他知道乔小颜的心里一直有道疤，在她一次一次被伤害之后，乔小颜早就形成了一种不正确的逻辑，那就是，身边在意的人的快乐比自己的幸福要更重要。
这些日子里，乔小颜总是受了委屈不肯说，自己解决，只有在真的遇见了无法面对的处境时，才会稍稍试探沈临霁一下，想让他帮助自己。
而这，也是沈临霁好不容易教会逼会乔小颜做的事情。
其实沈临霁本来可以直接告诉乔小颜自己已经把孩子还给了许诺，可沈临霁偏偏不说。他想知道，自己和乔小颜的爱情能够到达的极致是在什么地步。
如果许诺的孩子还在江南青手里。
如果乔小颜还是觉得自己愧对许诺。
如果…
乔小颜只要是因为这些事情放弃了自己和沈临霁的爱情，那么即便这一次乔小颜离开了江南青，可迟早会有一天，乔小颜会因为相同的原因再一次离开沈临霁。
因为在她的心里，所有的事情，都比自己的幸福快乐重要。
而乔小颜能做的，也无非是对沈临霁一次又一次的说“下辈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可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呢？沈临霁只要现在，只要这一生一世。
“对不起。”
乔小颜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沈临霁，也不知带该怎么面对自己。
她觉得莫名的恐慌，即便是站在酷烈灼热的夏日阳光下。
阴冷的感觉和战栗感从脚踝一点点升上来，从腰肢、肠胃甚至太阳穴里渗透出来，一点点攻破乔小颜的心理防线，刺入乔小颜的心脏，然后侵蚀蔓延。
乔小颜没有办法抵挡，只觉得这一次，她真的要失去所有了。
这一次，乔小颜和江南青结婚之后，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沈临霁从握紧的乔小颜的手腕里能感觉到她的虚弱和颤抖，他体贴的放开了乔小颜，可眼神里的逼问却依旧丝毫不减。
“对不起？难道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句对不起吗？还是只配得到这一句对不起？”
明知道乔小颜现在心里愧疚难当，心痛难忍，可沈临霁还是不肯轻易松口。
因为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