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时已是周一晚,和大金主偷偷绕过学校的保安,溜入宿舍。
洗漱完毕后,再也抵不住连日奔波的疲劳,把自己摔在床上,倒头便睡。
这一回,一向准点的生物钟没能发挥作用,醒来的时候已过了上课的时间。
丧气地放下用来确认时间的手机,揉着头发走到客厅,沃尔特和大金主都在那里。
沃尔特站在一旁,对我露出微笑,“你醒了啊。”
“早安。”大金主坐在桌前,将手中的汤匙毫无声息地放回碗中,“这个味道很好。”
“结果今天你跟我一起翘课吗?”我一手挡住嘴,打了个哈欠,“既然你起得早,顺便叫醒我也行啊。”
“无妨,假已经批下来了。”大金主望向沃尔特的方向,“理事长先生就是来通知这件事的,是吧?”
身为学生却时不时请假,常常远超计划的日常,有时会令我感到头昏脑涨,日期的概念都是混乱的。
所以才想借助符合日常规律的上学行为稳定生活重心。
虽然这方法听起来有点蠢,可我想不到别的。
“你没有按照预定回来,我有些担心,就过来查看情况了。”沃尔特稍带怯意地笑着,“幸好没有打扰你休息。觉得累的话,可以再接着睡,不用担心学校的事情。”
唔……他不明白上学对我的意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微不足道,便没有告诉他。
“你太惯我了啊。”内心叹息之余,我轻轻斥责了他一声,“想找我,可以打我手机。”
他颇感顾虑地应道,“……好的。”
为难他了吗?
我并不觉得我说的事情是件难事。
总感觉沃尔特与我越来越生疏,和最开始时的恭顺不同,变得越发谦卑。
即使背仍然挺直着,只要面对着我,腰似乎会不自然地弓下去——脑海内产生这种幻象。
他说他只是仆人,连人类都算不上,我便那样看待了。
他说不用顾虑他的感受,我便那样做了。
结果变成我很残忍了吗?
即使问他,他的回答也只会是“没有关系”、“我不在意”,我无法了解他的想法。
不过,任务完成,他就会被消除记忆,好去执行新的援助任务。
在我之前,就不知更换过多少主人,今后还会继续……
虽然有自我满足心态的嫌疑,我曾经暗自同情他看不到终点的生命。
他没有向我撒谎的理由,我相信他是诚实的。
所以不去多想。
保持距离,无论在一起或者分开都毫无区别,不会有人悲伤的完美世界就完成了。
事到如今,我却感到茫然和无力。
不要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探寻着我的意思。
我会认为你很可怜,剩下的部分,就是感到我的铁石心肠。
太狡猾了。
为什么卑鄙的反派角色要由我来当啊?
想表现得更严厉一些,体内却聚集不起气势,萎靡成软绵绵的一句,“还有吃的吗?”
沃尔特带来的原来是燕麦粥。
软糯糯的口感,入口后的奶味很浓。
不得不说,他做什么都是无差别的好吃。
神给他安排另一个主人,他也会无差别地对那个人报以同样的好意……
都是虚假的。
索然无味。
咽下口中食物的过程变得困难。
不行啊,我这样。
在意……就输了。
扒拉完碗中剩下的粥,用手背抹了把嘴巴,整理出一如平常的笑容,“多谢款待,我去睡回笼觉啦。”
说罢,快速走回卧室,钻入被子。
被子里残留着一点点离开前的温度,我侧过身,把头也蒙起来。
隔绝掉光亮和部分外音,我闭上眼,把头脑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收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到自己确实成功睡着,已是再度醒来后的事情。
“呜啊啊啊——睁眼了!”
完全清醒前被这句惊呼弄得神思清明了许多。
英理和美海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捂住果果的嘴巴,“……打扰了。”
大金主站在她们后面,看来是大金主帮忙开的门。
“感冒好些了吗?”英理问。
美海见我坐起来,阻止道,“不舒服就不用勉强起来。”
“还好啦……”为了展现请假内容所提的感冒状态,我没有下床,“专程来看我吗?谢谢。”
“唔唔唔唔唔……噗哈……这是当然的啦!”果果摆脱被禁言的窘境,笑呵呵地说,“我们都是‘慕斯’里的同伴嘛。”
“噢!对了对了!”她拉开一的放到床边,拿出两本笔记本,“这两天的课堂笔记我顺便帮你记了一份哦。”
“谢”字还没说出里又掏出一个罐头,塞到我手中,“给,桃子罐头,感冒的时候吃最有效。”
“就知道你会买这个……”英理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跟你说多少遍了,得病的时候应该多喝热水。”
“哎,英理。”美海诧异地插嘴道,“喝热水更不靠谱吧。”
英理撤下一本正经的面孔,有点俏皮地对美海闭起一只眼睛,“开玩笑的。”
“那也太突然了。”美海嗔怪了一句,用手背压着嘴唇,低下头笑起来。
“才不好笑啦!”果果鼓起脸颊,“一切否定桃子罐头神奇功效的言论,绝对禁止!”
“宴,现在把罐头吃掉吧!感冒马上会好,明天就能精神百倍地去上课。”她双手撑在床边,脸凑到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