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青瑶果然在大昭青云榜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地榜第九十三名。她有些惊讶,本来以为她能进地榜就已经很不错了,对名次并没有过高的期待,没想到竟然能排到第九十三。
大昭青云榜共有天地人三榜,其中天榜四十九人,地榜一百零八人,人榜三百六十五人。青瑶才初入榜单,竟然就能排到百名之内,估计还是她的年龄加了分。
青瑶摩挲着手中的这枚白郡守亲自交到她手中的写着“九十三”的青云令,心思却不由得跑到了其他地方,不知道华家本家的族长和族老们现在是什么感受呢?是不是会有一些后悔?
……
视线拉到华家。
圣元潜龙榜和大昭青云榜这两个榜单各大世家也是都有时时关注的,华家自然也不例外。华玉坤看着榜单上的华清的名字,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华天运坐在华玉坤对面,目光直视着华玉坤,轻声道:“爹,我们华家可是很久都没有人上过青云榜了,而且还是地榜。上一个上榜的还是我吧,可我拼尽全力也不过就是在人榜中游。我们族中的下一代,哪怕是最有希望的青枢,我也不敢保证他就能上地榜。”
华玉坤面色更复杂了。
“运儿,你说,爹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华天运心中一喜,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暗道看来他爹还是有悔意的,看来有门儿!
“爹,我当初就劝过您,不要为难她。我知道您一直对天修堂兄有所忌惮,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伯父、大伯母、天凡大哥先后离世,天修堂兄也分出去了,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没必要再延续到我们这一代吧!”
“可是你也知道华天凡当初在族里声望有多高,要不是他早早地出事了,哪有你出头的机会!就连你不也是一口一个天凡大哥的叫吗?爹就是怕万一华天修暗地里心怀鬼胎,那——”
“爹!”华天运打断了他的话,“您也说了天凡大哥早早地出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是觉得我会不如天修堂兄吗?”
华玉坤顿时瞪起了眼:“这怎么可能!华天凡确实是天才,但华天修可比不了。况且,这些年你爹我也或多或少地压制了他,他怎么可能比你强。”
华天运虽在心里并不赞成华玉坤的一些做法,但此刻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华玉坤改主意。
“既然这样,那爹您又为何非要打压青瑶?她虽然胆子大了些,但天赋却惊人,人也机灵通透。哪怕是有朝一日,她的身份暴露了,难道我们华家还兜不住这件事吗?”
“我那不是没想到她能有天赋到这种程度吗?当时又被几位族老那么一激,就……”
华天运叹了口气:“爹,那几位族老都是老顽固了,迂腐不化,您怎么能听他们的?我现在一想到青瑶侄女的情况,都感觉到羞愧啊!当初,我家青枢还是全靠她提醒才及时挽救回来,可现在,我这个做叔叔的,却什么都没帮到她。”
听到华天运提到这件事,华玉坤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青枢也是他疼爱和抱以厚望的孙子,他自然也是对当初的事有所了解的,可是在处置青瑶时,他却是把这件事完全忘了。
华玉坤的语气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可是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总不能朝令夕改吧,这还没过几天呢!何况,我也只是让她分出去,也没除族,算起来,也不过分吧!”
华天运有些头疼:“爹,您别忘了,青瑶侄女才十四,还没及笄呢!您还不让她回来看天修堂兄和堂|嫂,让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住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这还不过分吗?”
“她怎么能和一般的小姑娘一样呢?你看她的胆子,简直比天还大了,这点事她会放在心上?”
“那应该属于她的族中的资源呢?爹,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是不是下令族中的一切机会和奖励都不许有青瑶的份?就像是她进阶为举人、登上青云榜,您是不是也不打算按族中的规矩,给她奖励?”
华玉坤沉默了,华天运确实说中了他的想法,他也确实下了那样的命令。
“爹,您糊涂啊!您怎么不想想,这青瑶就因为是个女孩,所以哪怕她天资再高,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威胁,反而会增加我们华家的实力!她和青枢的关系也一向要好,她日后越强,青枢能得到的支持也就越大,您现在要做的,不是把她越推越远,而应该尽可能地拉拢她才对啊!”
“你真的这么想?”华玉坤依然有些犹疑,主要是拉不下面子。
华天运点头,见华玉坤还在犹豫,便又加了把火:“还有一件事爹您可别忘了。这青瑶侄女登上了青云榜,其他世家肯定是要来了解一二的,就像当年我上青云榜时那样。而且,华清这个名字对他们更陌生,他们肯定会详细调查,到时候,若是被他们查到……”
华玉坤一怔,终于被说服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被其他世家看笑话!”
他一拍桌子,“这样吧,你等会儿去帮我跟天修解释之前对青瑶的处置并不是我的本意,至于禁止青瑶回华府,让他就当没这回事。然后我这边再派人把该给青瑶的奖励都去送给她!暂时就先做这么多,至于以后,慢慢来吧!”
华天运这才笑了,然后也不多坐,告退离开。
等一出了华玉坤的院子,华天运就被一双手直接拉到了一个僻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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