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的话使场面更热了起来,感情丰富的,酒也喝的多了起来。
坐赵知旁边的是从南州来的,家里小富,但为了他的学业近年拮据了很多。
“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姐姐正要出嫁呢,前日收到来信,说母亲因为天寒而厌食起来。不知给她寄些中都的吃食过去会不会多吃点。”张显文摇着手中的水杯,声音哽咽。
赵知不出声,只拿自己的酒杯撞了撞他的,然后一饮而尽。张显文对他轻点头,也喝尽了杯中酒。他眼中的泪光在昏暗的庭院中晃出了明月,他没有哭,那就好。
“公子应当是京城人!”张显文推开身边的酒壶,转身正对赵知。
“不是,我从风州来。”难得有人不知道他是尤凭的人。张显文点头,话头就此停住。明天秋考,不能太晚入睡。即将散席的时候,张显文走近赵知。
“赵公子,他日官场重逢。”赵知没有快速的站起来走了,他要等西棋来接他,而且还要亲自和王龙拜别。
“他日再见!”不回阁门口不时传出问候声,赵知疑惑这是谁来了。
“见过尤军书。”其中有人嗓门比较大,走后面来的人听见都止住了脚步。尤凭示意东书放手,自推着轮椅靠近众人,手撑着轮椅雕花的边立起身来。略微点头。
“远执无言,祝各位来日折桂古蟾宫。”要说尤凭的才名,兴许还没有这里的有些人高。
但他编著过史书,地志,他的才能可达三甲。再说他现在是军书职,所以众人一时心中热血,异口同声的致谢。
然后不回阁门口安静了一分钟,有人小动作的互相看,眼神对话。
“时辰晚了,合位……不回去?”赵知和王龙说了几句出来,被堵在门口,一时疑惑。反应快的知道人尤凭是来干嘛的。
“先走了。”张显文对着尤凭作揖,陆续的都拜了别。赵知在张显文出声的时候就看到了尤凭,藏蓝色的外袍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点光。
东书举着灯笼在他的右侧,低声对他说着话。侧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赵知和王龙站在石阶上。
“下职了,晚饭可有吃过?”赵知一步一步走下来,尤凭伸手抚了他的脸。
“吃过才来的,好玩吗?今天。”
“很好玩,人都很好。”尤凭拽着赵知的手放进手抄里,赵知身体歪了一下。
“刚才喝酒有点热。”赵知弱弱的回了一句,王龙尚未释怀,但也决定不再纠缠。
“先生。”
“做的很好,好好休息。”王龙被他夸赞的心情大好。不回阁的红灯笼亮了一夜。赵知和尤凭回到铭文轩,成芮芮站在他们的房门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表哥,你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开心的抬起头来,粉红的披风在黄色的烛光下衬着她脸庞更为温婉美丽。尤凭牵着赵知的手经过她身边。
“晚了,歇息吧!”赵知对她摆摆手,成芮芮勉强的笑了笑就走了。进了房赵知放开尤凭,西棋已经把热水抬进来了。
径自洗了澡,换了家居中衣。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藏蓝的风袍披在身上。
“我去一下书房。”尤凭没有说话,赵知也不等他,自己去了书房。平心在后面跟着。她想说话,但赵知一定不会理她。坐在木桌前,打开手札。
“张书郎念家亲,是有可念的。而我,不可念,无可念。也或许,多念着尤凭。”一柱香之后,赵知回了房。犹豫再三,还是开了门。尤凭背对着他坐在书架前。
“赵知,你过来。”
“不要。”赵知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现在不想听。
“想听什么,我说什么,你不爱听的我不说,可行?”尤凭声音格外温柔,赵知被他说的话诱惑,过去了。尤凭忍笑,揽着他的腰让他坐自己腿上。
“在阁中都认识了谁?”赵知编着他的头发,尤凭见他不说话伸手进他的衣服里。赵知想他就不该过来,第一句话我就不想听。
“张显文,崔衡生。”尤凭把手拿出来,给他理理衣服。
“颇有名气,而且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你运气好。”说的什么话,就不能是我会识人吗?赵知想起来,尤凭轻轻笑了两声。
“行了,别动。说句话!”赵知叹气抱着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肩上。
“你亲我一口。”尤凭无奈,还在逃避。他干不出去翻他手札的事啊!近日腿疾好转很多,但仍不能走太久。拍拍赵知的背让他下来。
“秋考之后,去职衙看看?”赵知不知道尤凭的心和脑是怎么长的,无意之中就撞开了他的防备。有可念的吧,赵任和赵同,他血亲的哥哥。
“明天让柳志和你过去,他也算你老师了。”赵知不闹他,为什么不去送他。秋考是个开头,他隐隐明白。
国学院门口一字排开了两队骑兵,三皇子和二皇子各骑白马在队首。一前一后的下了马。二皇子抱拳,展开手中的黄书,众人下跪行礼。
“北风呼寒来,中都英才聚。特于兴元十三年子月二十九日开始秋考,三日为限。钦此!”公孙衍念完,眼神凌冽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形貌不一,有人玉佩环之,有人褐衣而已。上前三步,颔首振声。
“擂鼓,开门!”柳志还和赵知一起,他得等赵知今日考完再与他回去。再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令人满腔含志。
踏进了秋考的门,他日都会是当世大夫。赵知也被震撼,仿若华夏的六月,十二年的等待与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