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禾熙遥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她心乱如麻,既没有消化寒时说的话,也对哥哥这样的状况不知该如何应对。
“叩叩叩——”院门被敲响!她警觉的看着那扇门,压制住心中的期冀。
银筝忙不迭的去开门,门外站的却是一头戴高帽的公公。
公公冷冷的看了银筝一眼,直接用身子冲破她胳膊拉在门上的阻碍,迈着小碎步进了院子。
禾熙遥见这人,心中大骇。倏然站起,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声问道:“怎么又是你?你来做什么!”
另一手已经摸上了摆在桌上的长剑。
公公闻言,皮笑肉不笑,亮出自己藏在袖中的明黄色卷轴,道:“禾小姐,奴才是来传旨的!”
倒是银筝识眼色,关上门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拽过禾熙遥摸剑的手,将她牵到公公面前一同跪下等着听旨。
公公摊开卷轴,尖细的声音唱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汉梧历来民风开化,婚嫁自由。今三皇子已及适婚年龄,兹闻禾氏之女禾熙遥温良敦厚、蕙质兰心,且二人情投意合。朕闻之甚悦,势将成人之美。但念其兄长秋猎个中行径,实在难言。特将婚期延后,望禾氏之女于府上切身反省。钦此!”
“禾小姐,禾小姐接旨吧——”轻音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轻唤几声。
银针着急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禾熙遥这才回神,也不行礼,直接接过卷轴便爬了起来。
公公面色有些不快,只道:“禾小姐就在家中好好反省,咱家先走了!”
禾熙遥并不理会他说的话,木木的走到桌边坐下。
银筝见状赔笑,好声好气的将轻音送到门口,囊中羞涩的掏出两碎银子塞到他的手里,满是歉意道:“我家小姐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还请公公不要见怪。这点银子权当是请公公吃茶了。”
“哼~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想得周到。”轻音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接过银子走了。
银筝脸色不大好的往回走,看着禾熙遥这样子叹了一口气。蹲到她的面前,直截了当的说道:“小姐,你现在被软禁了,哪也都去不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奴婢去给你跑腿。”
禾熙遥不知在想什么,闻言突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奴婢陪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清楚吗?”银筝冷静的反问道。
禾熙遥一双眼睛发红,怔怔的看着她良久,轻笑一声。望摇椅上一躺,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我也不想知道。”
银筝倒是真的不再理会她,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摇椅晃啊晃,晃到日落西山。此时已经是到了饭点,禾熙遥神智清晰等着银筝叫自己吃饭。
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茫然的睁开双眼,看着天边未残尽的红霞,神清气爽。
一个公公来传旨,又没有派人看守,此时不溜何时溜?
想着轻车熟路的从后面的围墙翻出去,哥哥被捕,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
鬼鬼祟祟没走多久,后领子被人抓住,禾熙遥快速反击却被躲过。转头,那位漂亮姐姐就在眼前。
“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诧的问道。
看了看周遭,又道:“酥叶去哪里了!?”
尹令初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个闲心,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儿!”
言罢拽住她的手七拐八拐,消失在这小巷子当中。
行至某一陌生院落,尹令初看了一眼围墙对她说道:“这个你有问题吗?”
禾熙遥摇头,还有什么墙比不知山的八卦阵更难走?
二人飞身进去,尹令初很熟似的带她进了一房间。禾熙遥也不知怎么的,竟就这样信了她。
所幸……片刻之后眼前的一桌子佳肴告诉她,没有信错人!
“嫂子,你住在这里?”禾熙遥迟疑的问道。若眼前人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一个孩子,还独自抚养到那么大?
尹令初摇头,不知怎么也与禾煦远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管这么多,吃饱了肚子才是真的。”
禾熙遥应声,沉默吃菜。
一时之间,房中除了咀嚼的声音并无其他。
“你应当已经知道哥哥他……”禾熙遥迟疑开口,不确定她会是什么反应。
没想到尹令初只是冷静点头,道:“今日囚车进城,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你信?”禾熙遥问完,又觉得自己说是废仅仅只是露水情缘罢了。
“那你信不信我?”尹令初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禾熙遥一愣,怎么锅又甩回来了?接着坦然道:“我如果不信你,就不会和你来这里了。”
尹令初看着她良久,突然冒出了一句:“倘若你是我的妹妹就好了!”
“等你成了我的嫂子,我也就是你的妹妹了!所以你要告诉我怎么救哥哥了吗?”禾熙遥牵强的扯出一抹笑。
尹令初在她说话间倒了两杯酒,递到她的手里与她碰杯。
见对方坦然,自己也不好小气,更何况还有求于人。禾熙遥想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她,等着下文。
尹令初又与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啜一口。道:“倘若你是我的妹妹,我就会好好教你。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我这种半道出现,来路不明的漂亮姐姐!”
“你……什么意思!?”禾熙遥不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