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肖钰看出茯苓的不开心来,估摸着她这是吃醋了,心里十分开心,想同她亲近些却又碍于有洛羽这么个拖油瓶在,便不满地下了逐客令:“洛羽公主,时日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他的用词虽婉转,语气却容不得洛羽说个不字。洛羽识趣,今日脸也丢够了,悻悻离去,临别前,还是忍不住望了阮肖钰一眼,满是深情。
她自来是天族高高在上的公主,追求她的人能排满一整个寒锋殿,只是为了心中所爱甘愿放下架子,只为让他笑笑。当她看到阮肖钰的时候,她便觉得只要他觉得开心,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痴痴傻傻地望着他,希望他的眼神能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令一个人卑微至此。
阮肖钰看着眼前的茯苓在同自己闹着别扭,埋头搭理花草不愿搭理他,他觉得好笑又心疼。
“苓儿,我明日便让陈骆去一趟凉山把如意花的种子带回来如何?”阮肖钰柔声问道。
“阿钰,我有些想念凉山了,想去看一看,明日,让陈副将带我一起去好吗?”茯苓小心翼翼地问着,望向他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婉。
“好,我陪你。”阮肖钰紧紧抱住茯苓,似乎想要把她勒紧生命里。
自到这天宫以来,阮肖钰无时不在怀念着凉山的日子,虽然单调清贫,却着实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这天宫里,奇奇怪怪的人事物太多,他明明只当自己是一介凡夫俗子,却突然冠上什么天界战神的名号,一下子成了这世上最厉害的神。所有目光都在期待着,期待着他能拯救他们,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他那一副凡人之躯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他也曾害怕自己给不了他们可以兑现的承诺,也会害怕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所以此刻,他才会那么用力的抱住眼前人,怕一眨眼她便会消失。
他甚至觉得,他的生命都是她给的,只有她在的地方,他才能感觉到真实。他所能想到的最舒适的地方是凉山的那个竹屋,记忆力最美好的事物便是屋前的那片如意花,只是如今,连这花都要被毁掉,思及此,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冰霜。
不远处的廊柱后,一抹紫色闪现,刚才的一切被夏河桀尽收眼底,他狠狠地攥起拳头,手上青筋暴起。
一个邪恶的年头在他心里萌生:哼,如意花,你们好好记住它的样子吧,我会让它从此永远消失。从此,你们思念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依托,这如意花永远就只能开在回忆里,就像你们二人一样,永
远只能怀念。
傍晚时分,厨房烧了不少菜,阮肖钰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夏河桀,宫人说见他抱着一坛子酒出去了,估计是不打算回来吃晚饭了。阮肖钰闻言有些失落。
是夜,夏河桀找到了一名当初同陈骆一起到过凉山的将士,询问凉山位于何处。
那将士纳闷,不知这夏河桀问此事是为何,夏河桀好歹编了个了理由,说是想给阮肖钰夫妻二人个惊喜,从凉山带些旧物回来。夏河桀探知凉山所在,把那将士敲晕过去,去了他一身法力,将他带往人间。
趁着夜黑,他把那将士在一户人家门口放下,敲了敲门,迅速离开了。
开门的是个少年,看着这昏倒在自家门前的男子愣了半晌,回头叫人把他扛了进去。
夏河桀按那将士所言在木柘宫下偏东南的方向寻到一座十分突兀的青山,果然,在众多矮山之间有座山高耸突兀,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夏河桀立马飞近了它。
这山不小,加上夜黑,夏河桀在山上来来回回地找着那竹屋,黑灯瞎火的,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
即便周围很黑,屋前那片洁白的如意花依旧开得夺目。那大片大片的洁白让夏河桀觉得扎眼,不过他更好奇眼前的小屋,便暂且放过眼前的花,点着了根火折走了进去。
他拐进一间屋子,没猜错的话这里便是阮肖钰之前住的地方,空气里隐隐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那是只有他才能闻得出的气息。桌椅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床上是折叠整齐的被褥,看折法必是阮肖钰的无疑了。
借着手中火苗微弱的光,他将这间屋子扫视了一番。墙和屋顶都是竹制的,比起寒锋殿,这里简直又小又破,他不可思议于阮肖钰会怀念这样一个地方。
他又去了别的屋看了看,茯苓的屋离阮肖钰的并不近,看样子他二人住在这里的时候都本本分分,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想到这里,夏河桀不仅觉得好笑,若是换做了他,肯定会赖在阮肖钰的屋里,说什么也不走。
接着他又去吃饭的地方看了眼,那里就只是在屋与屋之间找了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摆上了一桌二椅,虽然简陋了点,却可以想象当初他二人在这里一起吃饭时的场景。夏河桀忍不住又把茯苓想成自己,没有她的存在,他必定会戏耍阮肖钰一番,他看中哪个菜他便先一步加到自己碗里,然后再臭不要脸地谢谢他的谦让。
他甚至可以想到阮肖钰那无奈的神色,然后自己再把菜夹到他的碗里,看他默默吃下。夏河桀的嘴角微微勾起。
又转了转,他找到了厨房,这里的厨房实在太小,他用惯了寒锋殿的大厨房,在这里他根本施展不开。
当初在天宫,他和茯苓为了一个茄子互相攻击,打得不可开交,若是在这里,恐怕都不够他二人伸展的。不过也就是在这里,茯苓给阮肖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