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相信,怎么能确定。
那颗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这消息粉碎。
原来所有的等待,真的那么不值。
想到再见时的种种,他的冷漠无情,如同一把利剑,一刀刀的割着身上的肉,可是她却没有喊痛权力。
是太累了么?她为何会很想倒下去就这样睡了,一觉不醒,睡到天荒地老。
星昴一直在前面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沧岚故意把自己叫出来,难道就是这样走路看风景吗?
诧异回头,除了漂浮的云雾哪里有沧岚的身影,四下环顾也依然没有她的半分踪迹,星昴试着唤了声沧岚,可是回答他的依然只有轻轻吹拂的风声。
“可恶。”星昴敛眉怒道,他一生气,只觉得周围的风也很冷。转身,继续前行,可是才迈出一步却又停下了,在他的心里,沧岚永远不是那会捉弄他人的女人,她也学不来这本事。
无边无际的青天白云,将那真真实实虚虚假假的人情悲欢飘渺虚化,说是九重天界人间天堂,可在那层层云雾的遮掩之下,又究竟掩藏了些什么?
那个女子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忘了要去做什么,绝美的容颜安静苍白,清澈的眼眸如同一汪静湖,没有情绪,更没有波动。
轻轻抬手,垂眸看着微微颤抖的指尖,泪水也趁机落下,打在指尖,寒凉如冰。朱唇轻启,缓缓念道:“水若寒,冷如霜,万物聚,轻安天下影苍茫。”
话音落下,沧岚面前的半空却突然闪出丝丝缕缕的光线,光线彼此间互相交错,但不曾缠绕,仅仅是围绕着什么。须臾,那些光线突然消失,悬浮在半空的竟是一把透如明镜的三尺长剑。
剑身通提薄透如冰,且还冒着丝丝寒气,周围间的空气仿佛也被这寒气沁染,竟也变得异常寒冷。
此剑名为寒剑,沧岚的随身佩剑,乃天尊所赐,虽然寒剑并不比星昴的冥痕剑力量强大,但威力也同样不容小觑,只不过在离恨天沧岚极少用,所以至今也不曾有人领教过寒剑的威力。
随着沧岚念力而起,寒剑已经渐渐变大,直到能容纳一个人能横躺的宽度。
此刻的沧岚,除了安静,再也没有任何情绪。
因为太过安静,所以她始终没有回头看身后,也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那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其实只要她回头,那个人她是能够看到的,这样近的距离,仅仅是回头就能彼此看到。
可惜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再做其它事的念想,更不会注意到那担忧疼惜的目光。飞身而起轻轻躺在寒剑上,动作都是那样安静到让人害怕。那个静静立在云雾中的身影明显一颤,却没有上前来劝住她的勇气。
“你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吗?去一个像梨落谷一样的地方。”她轻声哀求,无语凝噎,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落在剑上,最后化作雾气消散而去,冰凉的剑贴着她那玉瓷般的肌肤,任由那剑透出的寒冷传入自己身体,也许只有这样,心才会好受些,才会不觉得冷。
此刻她又能做什么。
哭么?这一千年来她哭了多少次,泪水早已变得那么不值。
恨么?她恨了一千年了,已经够了。
而今,还有什么能够让那颗破碎的心完整。
如果没有什么可以依恋,那么就将自己的心冰冻,只要能不去想,也许就不会在心痛。
寒剑随着主人的意愿飞向云雾之中,然后迎着风一起落下凡间,九重天际的一切,与她再也无关。
如果没有将来,那便一次伤到彻底。让那悬在心头的念想,断尽。
飘渺云雾纵然美幻,却依然掩不住这个男子的半分风雅,翩翩白衣随轻风舞动,俊挺高雅的身姿,哪怕是静静站立着,也拥有绝世无双的风华。
“就让沧岚宫主这样到凡间,会不会太危险?”那两名仙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澜歌身旁,方才一切也是看在眼里,见沧岚伤心欲绝的离去,其中一位不禁担忧问着。
另一名仙子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个淡雅的男子,必竟方才沧岚的行为确实安静的吓人。
俊眉微敛,澜歌淡淡得看着前方,沉声道:“她是水月宫宫主,会保护自己。”
两女相视一眼,神色都显得很是无奈,本想问什么,可是见了澜歌此刻淡然冷峻的脸色,却又不敢开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