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
响亮而沉缓的声音从千夜嘴里缓缓道出,如同誓言一般慎重,却也似随口般毫无那神‘色’淡漠的眼,即使明知这是对方的圈套,可他依旧选择跳进去,并且还能笑得云淡风轻毫无情绪,“如你所愿,以你我之决,定两界生路。”
“你确定?”澜歌佩服千夜的傲,却也讨厌这般狂傲之人,“没有叱天兽,以你一人之力与我决战?”
“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千夜仍然凝视着澜歌:“还是澜歌仙尊反悔了?”
澜歌无声一笑,侧过身避开千夜那看上去似乎别有用意的双眼,他道:“既然千夜少尊态度如此坚决,澜歌自是奉陪到底。但为了众人安危着想,在这期间需以大阿山为界,天魔两界大军各自退出十里之外,而你我则决战与天界,若你赢,我自当放了沧岚护送你二人离开,若你输了,履行我之前说的条件,如何?”
“少尊不可。”不等千夜考虑,蓝魅已然开口阻止,她上前行到千夜身后认真凝望着那道背影,极力劝道:“少尊,这是天界的计谋,千万不能答应啊。”
千夜未答,只是静静看着澜歌,心里百般滋味,无一不是痛惜。
澜歌,亦或者千月,为了他的仙界,可真是面面俱到。再回头望了一眼跟随自己攻上大阿山的千万魔将,黑压压的一片彷如乌云压境,每一双眼里都散发着仇恨而愤怒的眼神,他们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而自己,真的可以为了沧岚而辜负他们吗?
做了那么多,牺牲那么多,怎么可以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若真是这般毫无作为的离开了,魔界千万子民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收回目光,垂眼的瞬间,手不觉的抚上‘胸’前,那里有沧岚留下的书,他不禁一声冷笑,握剑的手骨关节已经泛白,可他面上的情绪依旧毫无喜怒。“澜歌仙尊,既然彼此都说要公平,那么……我们去玄月谷如何?”
他可以自己深入陷阱与澜歌决战,并且不计后果。却不能让魔界诸人后退半步。
而那静默的人神情一怔,却并未回头。
“在那里与我一战,相信比在天界更能‘激’发你的恨意。我很期待澜歌仙尊的能耐,是否如传说那般无人能敌?”
“千夜!”澜歌回头望着那人淡笑的眼,“玄月谷那个地方,你早已没资格靠近,所谓公平,只是你我以两界万千生灵做出的无奈之选。”
“既然澜歌仙尊觉得无奈,又何苦委屈自己?”是不忍心吗?不忍心与澜歌刀剑相向?还是不忍心沧岚为了阻止自己二人做出的努力会白费?
“千夜,你不要太过分了!”澜歌显然是有些怒了。
他觉得千夜凭什么,毁了玄月谷,残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还要求去那个地方再添伤痕?他没这个资格。
千夜轻笑出声,摇着头似叹息般说道:“究竟是谁过分?我只想讨回属于自己应有的回报,接回自己深爱的妻子,这算过分吗?”再抬头看澜歌,眸光异常深邃,“澜歌,你可想过,究竟是谁过分?”
澜歌皱眉不语,他找不出话来反驳。可那句他深爱的妻子,却让心头一阵沉痛。
除了他之外,千夜身旁的蓝魅亦然。
“曾经我并未打算与天界为敌,只想让大阿山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可是澜歌仙尊你……身为天界第一仙尊,明知大阿山所作所为,却奉天帝之命一再阻挠为难,如今还挟持我的妻子,请问仙尊……这是我过分吗?”千夜难得耐心的问澜歌。
“当年我一家人在幻境之城与世无争,又对谁造成伤害了?却被大阿山赶尽杀绝。可知我那年幼的弟弟千月……被风羽一掌打落悬崖,至今未能见他回来?”当说到千月二字,千夜特意加重了语气。
澜歌沉默着,清冷的眼直直凝视千夜,似在揣摩他话中之意,又似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千月……千月……为何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好似曾经在何处听过。再看千夜,他竟是有些‘迷’茫。
看着澜歌那微妙的情绪变化,千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即使明知现在让澜歌回想起过去的可能很渺茫,他也愿意试一次。“何为家破人亡?何为仇深似海?澜歌仙尊难道一点也不能体会吗?”
一旁风朗见此,甚怕澜歌会在此时恢复记忆,故朗声喝道:“千夜,仙魔自来不共戴天,魔界害人无数本该诛之,大阿山此举实乃替天行道。今日若不能除了你,天界将再难安宁。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让风朗来领教你之能耐。”言罢,人已御剑径直往千夜此去。
面对风朗突然发难,千夜倒也没有显得有多上心,眼角余光睨了蓝魅一眼,后者似会意一般轻轻颔首。风朗本以为千夜会回招,哪知对方竟是突然腾空而起让过了那一剑,而真正与之相抗的竟是蓝魅。
红衣猎猎,青丝飞扬,凤眼冷凝着尚处于诧异之中的澜歌,千夜已经没了多少耐心:“恩怨在何处开始,那就何处结束。既然你我均不愿退让,那么谁也不必为难,就在此处一决胜负。”
澜歌望着空中之人,眉宇微敛,神‘色’异常,一旁叶倾舞看的甚是揪心,偷偷拉着澜歌衣袖小声道:“师父,还是将他引至天界困阵吧,不然……”
“我自有分寸。”不等叶倾舞说完,澜歌已开口打断,侧面看了叶倾舞一眼:“眼见大阿山便要倾灭,千夜怎会错失这次机会将大阿山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