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顿时上前将我从床上扯起来,抄着就往窗口走,走到窗口,忽然将我一把按在窗边,我的脑袋和半个身子已经暴露在夏夜滚滚的热浪里,后半截身子还承受着空调的凉气。
冰与火的交融,我凌乱的发在空中飘荡,这里是十七楼,往下看,一下都是云烟。
“夏雪宜,你只要从这里下去,就没命了。”
我盯着下面空无一物的楼层,忽然间释然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再死一次,我就不用承受这些苦难,就可以彻底闭了眼睛,从此再也不用经受住任何折磨。
“爸,你把我丢下去吧!”
我说,声音凉凉的,是期待的平静。
我爸握着我身子的手竟然有微微颤抖,身子一怔,我悬挂在半空良久,最后还是平安着地了。
他将我丢在地上,转身走回床边拿了军帽就走,走到门边时,又长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
砰地一声响,门被摔上了。
我跌坐在地上,像条死狗,随着逼近的那双靴子,我脑海里一根弦猛地绷住,连忙跑上床去,猛地盖上被子。
我绝对不可以在他面前露怯。
夏雪逸果然没有管我,是特护进来给我重新插得针头,我看着针头也不再恐惧了。
其实他想多了,我已经不害怕打针了,因为我在法国住院一个月。
中暑住了一晚上就恢复了,第二天我出院,他办完手续,给我叫了辆计程车就将我送回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后他又消失了三天三夜,我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到了第三天,我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怀抱着怀念法国那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的心情,我饿得头晕眼花爬下楼在冰箱旁边吃饼干。
这时玄关处门打开了,夏雪逸戴着黑超走进来,一副刚刚去t台走完秀的样子,我挑眉,一边往嘴里塞饼干和罐头,一边问,“你相完亲回来了?”
妈蛋,到现在才回来,老娘都快饿死了!
夏雪逸看也不看我,换了鞋就走进来,脱掉上衣,赤膊往沙发上一躺,舒服地哼气,我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跟牛似的,傻比。”
夏雪逸却忽然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然后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我刚从绍兴回来。”
“绍兴?”
我讶异,“你去绍兴干什么?”
他不耐烦地甩头,两只脚搭在茶几上,“送妈去外婆那里暂住。”
嗯?原来我妈去绍兴了?
我刚欲问我妈为什么去绍兴,忽然又闭了嘴,这还问为什么,当然是被我气的。
“爸这个暑假也不回来了,他放假直接去绍兴。”
“啊!”
我张大嘴,那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了?
多膈应啊!
“哦,多陪陪妈也好。”我绷出一张善解人意的脸。
“正好我过几天也要去孟璐璐家住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完,随即就往楼上走,生怕他说出反对的话来。
他却丝毫不讶异,淡淡道,“去吧,生活用品带够就好,免得老是跑回来拿。”
噗!
麻痹,这是我家,我天天回来又怎样!
我气冲冲地跑回楼上,在房间把衣服弄得一团乱响,各种瓶瓶罐罐捯饬着往箱子里塞,妈蛋,我好多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掉到法国了。
不是这个臭男人没事去刺杀什么恐怖分子,我会无缘无故什么都没带就回国吗?
我的迪奥,我的雅诗兰黛,我的香奈儿,我在心里一阵吐槽!
什么都没有,素面朝天的,被大太阳晒得黢黑,所以才会一点魅力都没有。
我对着镜子,摸了摸油油的脸,实在是忍不住。
跑到我妈房间,拿了她的一套宝贝捯饬起来。
我妈用的都是韩国的雪花秀,很适合她这个年龄阶段的人,但是如果学生老是熬夜的话,也不妨多试。
以前我每次要用,她都不给我。
这也足以可见,我们家是节约的二代,而节约的原因是没钱!
夏雪逸这个臭男人在法国奢侈无度,随手就买那么贵的绝版狐狸毛披肩,到底哪里来的钱,这还真是个谜,除非真是kris给他开空头支票。
洗完脸,喷出几滴skll-2的神仙水在脸上,我忽然苦了脸,有钱真好,可以享受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玩潜艇豪车名表,穿着高端的珠宝首饰晚礼服出入高端的舞会酒会,我妈当初怎么就这么傻,偏偏嫁给我爸呢?
哼!
夏雪逸这个表砸,敢甩劳资!
等我钓个富二代官二代,我不怄死他!
涂完面霜,我索性坐在化妆镜前,伸手挤了隔离霜涂在脸上,然后上了粉底液,再打了修容粉和高光,涂上个迪奥的唇膏就ok。
对着镜子,我飞了一记吻,“唔嘛!”
宝宝还是这么漂亮!
化完妆,我又回屋收拾了东西背着一个大包包往下走,他还在看电视。
我哼哼了一声,他也没有转过来。
我又,“咳咳!”
他还是没反应,我只好问道,“喂!家里钥匙你有不?”
夏雪逸头也不转,“有。”
我顿时跺了跺脚,来了气,“有,给我一把啊,我的掉在法国了!”
说完,他这才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我,目光果然在我脸上逡巡了半晌,“你——”
我挤出一个笑,心想迷死人不偿命,“孟璐璐去她表哥家送礼物了,我去找她。”
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