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他忽然睁大眼,受宠若惊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毛毛的,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只好呵呵地干笑,说了句,“珍珠的真!”
然后把盒子往他怀里一塞,飞快地跑了。
一边跑一边回头叮嘱,“记得要说是我妈让送的啊!”他眼神太热烈了,吓得我赶紧回过头,心里慢慢体味到了前世没发现的一点事情。
原来国正,还藏有这样的心思。
总感觉身后有两道灼人的视线在痴痴盯着我,恨不得把我背烧出两个洞来。
我飞奔到孟璐璐家,停下来喘了口气,敲门进去,孟璐璐她爸果然回来了,跟她妈在客厅看电视。
我打了个招呼,“孟叔叔,孟阿姨好。”
“嗯,吃早饭没有?”孟叔叔很温和地点头,关心地问我。
我笑说,“吃过了。”
心里腹诽着我爸,从小到大,那可是没少在家黑孟璐璐她爸,尤其是在我妈面前,连孟浩然今天领带打结打松了都能拿出来大做文章,简直就是吹毛求疵到了一种境界。
所以高端黑不在于黑的技术,而在于黑的目的,黑情敌!
她妈站起身热情地笑着招呼我,“阿雪来啦,啊呀,那个死丫头昨天转性了,今天竟然把她表哥叫过来辅导功课。
你可要好好劝劝她,功课当然重要,可是你们后天的艺考,那可是重中之重。
一个女孩子,上个艺校,多好。”
“嘿嘿,阿姨你说的是。”我假意附和着,心里却打起了鼓,孟璐璐她妈是什么人这个小区都知道。
听风就是雨,捉着痱子就是个包。昨天我看完孟璐璐,晚上她就不参加艺考了,她妈绝对是怀疑到了我身上。
可别以后不欢迎我来了,转了转眼珠子,我滴溜溜地看着她,“阿姨,昨天璐璐也跟我说她不打算参加艺考了,把我吓了一跳。
劝了半天,怎么劝也没劝好,我想可能还是大人和老师的话要管用一些,所以我想着,要不后天让杨老师劝劝她。”
她妈疑惑的眼神在我脸上逡巡了一圈儿,嘴上松了,“嗯,那好,我干脆待会儿打个电话给你们杨老师,让她给那个死丫头做做思想工作,快要考试,难免会紧张,想打退堂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说到最后,声音熄灭下去,明显是心里想通了,信了我的话。
我甜甜一笑,“那我先进去了。”
“唉,好!”
我拉开孟璐璐的房门,一眼就看见她端坐在书桌前,头上还盖着一方金线刺绣的龙凤呈祥红盖头。
唇角轻勾,我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一边缓缓掀了盖头,一边伸手勾了她下巴侧身瞧着她的侧脸,“娘子,可想死为夫我了。”
不料那美人儿转过脸来,瞬间吓了我一跳,“啊——!你谁啊!”
一说完这话,我恨不得当场咬了自己舌头,废话,能有谁啊,肯定是传说中的状元表哥啊。
“表——表——表——”啊呀,我真是跺脚要死啦,脸上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真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亦是一张脸羞得通红,那双漆黑明艳的眼烟波流转,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又羞涩地低下头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脑海里浮现起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承认,活了两生两世,平生第一次被惊艳到了,毫不夸张,这个人实在是名副其实的惊才绝色。
“你是璐璐的朋友?”
半晌,回过神来,我听到他这么问,尴尬地点头,“啊……,是啊,你是璐璐表哥吧?”
“嗯,你好,柳寻落。”
他伸出一只手,眼神干净清澈,宛如晴天舒卷流云。
我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情绪,轻轻把手伸过去,握了一下,“夏雪宜。”
“不会是……”
他欲言又止,我顺当地接过话,“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碧血剑里,金蛇郎君的名字。”
“呵呵,你爸爸为什么给你一个女孩子取这个名字呢?”他想不通,看我长得也不像男的。
“因为他希望我人如其名呗,以后做个亦正亦邪的大魔头,名扬大院,叫全校的人闻风丧胆。”
我笑嘻嘻地开玩笑,又开始发挥我一见生人就胡编乱造的功力。
他听了斯文地笑,“真有趣啊,你这么有意思,你家人也都很幽默吧。”
我认真点头,“那是,跟他们呆在一起,从来不无聊。”除了夏雪逸。
我们开了会儿玩笑,熟络起来,就开始复习功课,文科状元还真不是盖的,好家伙!这人跟个百科全书似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今中外,文史子集,无一不精,无一不晓。
光是听他款款而谈魏晋名士何等fēng_liú,我就快听醉了,想到了网上的段子,“别人家的老师!”
如果他是我的老师,我早就凭借正规的高考,走进北大象牙塔啦!
正双手捧腮,听得如痴如醉,忽然旁边的侧门开了,孟璐璐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一看我们,惊讶得像只公鸡,“你们咋就上起来了?本小姐还没出来呢!”
我挑眉,鄙视地扫了她一眼,“大姐,你表哥好心给你辅导,你躲在厕所不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他盖块盖头侮辱他男人尊严,现在质来问我们,face呢?”
她满不在乎地甩手,“冲马桶了!”
说着,颤颤巍巍地走到书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