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兄弟,马小哥你们来的早哦!”黄大叔父子的穿着和昨天晚上有所不同,是深山采药人的常见装束,一个破,一把锋利的镰里去的时候装干粮,回来的时候装山药材,镰刀可以砍柴生火,当然也能披荆斩棘开辟道路。
“呵呵,没看到过哇?以前我们是背竹篓,穿带有铁钉的草孩——鞋玛子。现在条件好更便捷,帆布孩子(鞋)更保护脚。”老黄头看到我们在好奇地打量他们,他对我们提前到达很满意,笑呵呵地说道。
他说的没错,他们的生活在变,不变的是他们对大山的依赖。
青石带路,药香为引,黄大哥告诉我们在五福村里有一间老式小屋,屋主人是一个世代靠贩卖药材为生的药材商,屋内摆放着各种中药材,常见的有甘草、黄芪,重楼,罕见的有灵芝、犀牛角,追溯时代最久的药材中,有一味十分难得的“满山香”,据悉,从他们家第一代药商起就开始收购存储,已有一百多年了,这个药材商的收药的价格很公道,所以黄氏父子每次采回的药材都是卖给他。
随后黄大叔又严肃地对我们说道:“这回我们要切的那个山洞,是我在采一种叫‘满山香’的药的时候发现的,不光是有点远,而且要爬悬崖哦,要是运气不好,路上可能还会遇到一些猛兽之类的,你们考虑清楚,如果出了啥子意外,我老人家是不得管的哦!”
“老黄头你就放一万个心嘛,我们都是练过的!”我说道。
“那要的,既然人都到齐了,就抓紧时间,娃儿,把香拿过来!”黄大叔吩咐道。
黄里取出三支香一只烧鸡给老黄头,他接过去就开始布置起来。
黄大哥见我和种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爹布置,念念有词地拜祭着,他向我们解释道:“这是采药人的规矩,采药人上山前要‘祭祖’,心里默念神农、华佗等名字;‘祭祖’之后还要‘请山神’,告知自己姓名、住址、此行目的。前一项是对行业祖先的尊敬;后一项是希望山神保佑自己平安。古时候的采药人认为,请示过山神后,有些‘灵性药材’更容易看见,个人还可以躲避野兽。”
“呵呵,这个我知道,别看采药人很平凡,但这可是个很有底蕴的行业,‘神农尝百草,始有医药’,三百六十行中,采草药占有一席之地,《岁时广记》曾记载:‘五月五日,竞采杂药,可治百病’。这个‘竞采’,即端午节家家户户都会‘挂艾草于门’,还有一些老人会用草药烧水给小孩洗澡。习俗流传至今。”我如数家珍一般说道。
“哦哟,欧阳小哥,你对采药这行楞个了解所,看不出来也!”黄大哥惊叹。
“黄大哥说笑了,再了解也比不上你们。”我其实也只知道这些,再说就露馅了。
“好了,你们也来拜一盘,然后抓紧时间进山!”老黄头招呼我们过去。
我和种马也跟着黄大哥的动作拜了拜山神,念了念采药祖师的名字,祈求他们保佑我们这趟平安顺利,当然,我和种马祈求的是能顺利找到苗疆阿蓬谷。
拜祭完毕,我们进山!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巴蜀之地多峻岭,作为巴蜀的子民,靠山吃饭自古不变。这段时间,也正好是莫莫山进山采药的季节,路上时不时能看见其他结伴而行的采药人,彼此见面点头打个招呼,随后各奔东西。
“我们采药人在山里是各有各的地盘的,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哪个要是敢不打招呼随便跑切别个的地盘挖东西,逮到要被砍手!”黄大哥边走边给我们说采药人的规矩。
“哦对了,我在岭南老家那边,也听采药人说过,采药人进山采药的规矩,其中有一项就是‘采药留种’,意思就是不管多贵重的药材,不能全部挖走,一定要给后人留下资源。”种马好不容易从只有莲蕊的脑子里搜索出了这条信息。
“对头!马小哥也说的没错,因为采药人各人有各人的地盘,你肯定不得把药苗苗都采完撒,像有些比较珍贵的药,比如‘满山香’同一个地方采过的话,五年内都不得再去采。”老黄头说道。
“每个行业果然都是不容小觑,博大精深。”我感叹道。
谈话间我们来到了一片被苍翠覆盖的山谷。
“小心,你们莫看到这里路平好走,没的啥子大树子挡路,看起漂亮的山谷,到处都是居(扎)人的藿麻!”看我们毫无警惕一脸悠闲地四处张望,黄大哥提醒道。
“藿麻是什么?”种马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那东西千万不要让皮肤碰到!藿麻,就是荨麻,是一味廉价药材,但是茎叶上的蜇毛有毒性,人或动物一旦碰上就如蜂蛰般疼痛难忍,它的毒性使皮肤接触后会立刻引起如瘙痒、严重烧伤、红肿等,触碰轻者,难受数分钟后可自行消失;重者,将患处对着明火烤热,并作伸缩动作,也可用温开水洗患部,约经半小时可解除痛苦。我小时候在老家的山上耍的时候,就被弄到过,痛惨求了!”我被这东西坑过,记忆犹新。
“我靠,那一定要小心!”种马带上手套拿出工兵铲,主动开路。
道路渐行渐窄,山溪在悬崖下汩汩流动。随着我们继续往莫莫山的深处走,小路已经不见,地面全是掉落的树叶和野草,走起来很滑。
我和种马相继被藤蔓绊倒,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