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云,你怎么这么糊涂,连东西是谁送的都没弄清楚,”顾夫人又不满起来,“幸好今日是你婶婶,你搞错了也没什么事,要是别人,还不得暗地里笑话你。”
金氏见萧芸云又被顾夫人教训了,连忙道:“离那日送信过去也隔了几日了,想是芸云事忙,记茬了。”
萧芸云不愿和顾夫人在这事儿上面纠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送簪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金氏给了她台阶下,她也就顺着说:“婶婶说的是,是我记茬了,这簪子还是当年婶婶送给我做嫁妆的。”
“事儿一多忙忘了,也是常有的事,”顾承斐也笑着解围,“想来婶婶是不会怪芸云的。”
听几人都这样讲了,顾夫人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金氏和定国公夫人都是外人,她也不好叫别人说她因为一点小事就苛责儿媳,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一餐饭,因为簪子的事,萧芸云吃的魂不守舍,还得应付着三位夫人,真是比上午行路还要累。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送她这根簪子,还要她今日戴出来,显而易见的谎言,只要她和金氏见了面一对就能对出来簪子不是金氏送的,她也大可再将簪子取下来,那那个人这样做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吃完午饭,几位夫人自是要去早就准备好的厢房小憩一会儿的,萧芸云也回了她休息的厢房,顾承斐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厢房内只留她与杏月。她觉得簪子有问题想拿下来,却怕顾夫人看见了察觉出簪子有什么不妥,到时有另生事端。
八宝石榴簪璀璨生辉,熠熠夺目,此刻戴在她头上却如同一根点着了火的树枝,怕是要烧到她的头上来。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顾承斐敲了门进来。
房门打开,一阵清风吹来,令房内的人神清气爽,萧芸云揉了揉额角,闷在厢房里想事情真是想的头晕脑胀。
她听见一旁的杏月也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趁现在娘她们还在休息,时候还早,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果然说话算话。
萧芸云立刻抛开那些刚刚还在想的烦心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顾承斐。
下次出来透气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娘她们醒了就会找我们了,”萧芸云一边和顾承斐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叮嘱杏月,“我们去去就来,杏月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也没意思,往夫人那儿去吧,她那儿丫鬟婆子讲话的人多,还有侍卫把守,比你孤零零在这儿好。”
“夫人醒来如果问起,就说我们在青山寺附近逛逛,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差人来找,我们有数。大奶奶和我在一起,让她们都不用担心。”顾承斐道,“听你们奶奶的,别待这儿了,这屋子里面太闷了,我才到多久也憋的慌。”
于是顾承斐与萧芸云往外面去,杏月则往顾夫人休息的厢房过去了。
青山寺环境清幽,群山在侧,即便是冬天也满目绿意,若没有下雪便不见萧条之意,盛夏时节更是清爽宜人,暑热不侵,是以周围的山上还有一些富贵之家的别院,用来避暑。
“顾家的别院不在这儿,我外祖家却在,我小时有时也和娘过来小住,”顾承斐一边走一边和萧芸云说着闲话,“青山寺周围的环境尤其好,在整个青州是出了名的,但能来这儿建别院的也没几个。”
他们爬的是青山寺后面的那座山,山不陡峭,走起来一点都不吃力,却因山路蜿蜒而更添趣味,山间虫鸣阵阵,间或有山溪水流动的声音,边聊边走,再回头看来时之路,早已不知沿着山路折过多少弯,好似入了仙境,远离尘世。
“将别院建在这儿的人家,其实也是不愿这儿再多建其他许多别院的,此等景色,若是人一多,便失了静。”顾承斐继续道,“所以他们买下了别院附近不少的地,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来。”
“建别院用不了那么多的地,青山环翠意境倒是好,只是也略嫌冷清。”萧芸云道。
顾承斐一听这话笑了,道:“哪有什么冷清,不说其他人家,单就我娘娘家,来一次要带多少人,里头住着那么多人,只要不出别院门,还是和家里差不多的。只是你说的清冷道理也是有的,出了别院便不太能看见人,满眼望去都是树与山,甚少有人敢一个人出门。”
“这里有那么多山,不会有什么山贼吧?”萧芸云问。
“山贼倒是没有的,青山寺毕竟人来人往,只是往山里去人少了些,因着青山寺来来往往的人多,官府也很注意这边,别说是山贼,就连小偷都少有。”
“也是,富贵人家的别院也在这儿,是万万不会选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建别院的。”
“你总算开窍了一点了。”顾承斐脸上的笑更深了。
萧芸云心里有些不服,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更不是个古代人,出了点洋相怎么了?
她也不甘示弱,道:“我看你现在还挺能说会道的嘛,怎么在娘面前,惜字如金,你是不是很怕你娘啊?”
顾承斐一时气结,道:“娘是长辈,我自然要尊重她。”
“说你怕还不承认,”许是到了外面,萧芸云说话也开始随意起来,“说起来,你要是不怕,干嘛不娶了郑姨娘?”
萧芸云承认她这会儿说话是在胡说八道,在娶不娶郑望蕊这个问题上,顾承斐还真的没什么抗争能力,顾夫人死活不让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