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世脸上的笑更加凉薄,“以德报怨?若是人人都真以德报怨,那我问你,那又以何来报德!”
“这……”春笋被问的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辞世也不怪她,只是自嘲的说了句,“原谅清月是上帝该做的事,而我要做的是送她去见上帝!”
春笋没有再言语,明澈的眼睛隐约有光浮动,谁也不知道,她将谢辞世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可能是上次情动结果太过尴尬,接下来有数日萧豫都再未踏足过后院。
谢辞世也老老实实的养了几天,直到身上的伤完全养好,才带着春笋去了前院求见萧豫。
她求见的时候,萧豫正在书房中看公文,听闻谢辞世求见,愣了片刻,才让人请她进来。
谢辞世进屋后,因着上次的事,并不敢抬头直视萧豫。她屈身福了一礼,低着头道,“参见王爷。”
“免礼。”萧豫淡淡说了一声,微顿,又道,“你抬起头来。”
谢辞世缓缓抬头,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那晚的意乱情意又浮现在她眼前,赶都赶不走。
萧豫也想起了那晚的事,心里有片刻的不自在,但是面上却不显,只冷然问道,“你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我想去牢里看看……我爹娘。”谢辞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萧豫“嗯”了一声,然后唤她上前,将一张鎏金的红封帖子交给她,道,“拿着这个,想怎么处置他们,直接跟京兆尹说便是。”
“谢王爷!”谢辞世将名帖递给春笋守着,又福了个身,然后往外退去。
她走后,萧豫召出四个暗卫,沉声吩咐,“你们四个,从今往后就跟在谢姑娘身边,务必护她周全,谢姑娘要是少一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
“是,王爷!”四个暗卫听萧豫如是吩咐,面上都是一凛,答应一声,便依次往外退去。
谢辞世去京兆府大牢,用的王府的马车。车子虽小,五脏却俱全,茶桌、软榻、毯子一应俱全,又无颠簸之感,谢辞世坐在车里,舒服极了。
京兆府大牢距王府有些路程,时间久了,她便有些昏昏欲睡。正困倦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谢辞世惊醒,下意识的朝春笋看去,“京兆府大牢到了吗?”
春笋听了,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已经传来一道极嚣张的声音,懒散道,“是豫王爷吗?我们主子是郑国公府的大小姐,刚好在天香楼上边看到您,想邀您上去一叙!”
又是郑持玉!听到这个名字,谢辞世巴掌大的小脸上顷刻血色尽褪。
春笋也听过郑大小姐的恶名。她比谢辞世还要害怕,浑身都抖成筛子了。
外面郑府侍卫等不到马车里的人回应,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竟然想掀开车帘子一窥。
这时,隐在暗处的暗卫看不下去,直接射出一枚六角银铁暗器。暗器打在那狗胆包天的侍卫手上,直接深深嵌入他手腕之中。
只闻一声尖叫,春笋抖的更厉害,谢辞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马车帘子打起,她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侍卫服的男子倒在地上不停打滚,手腕上中了一枚暗器,血流如注。
是有人在暗处帮她吗?谢辞世眉头皱起,下意识的朝两边看去,结果一不小心,就对上了郑持玉的目光。
郑持玉就站在天香楼二楼雅间的窗户旁。
她目睹自己的‘侍卫’被废了手腕,眼里的怒意恨不能将谢辞世活活烧死。
谢辞世知道今日的事怕是难善了,眸光一闪,用最快的速度吩咐驾车的小厮,“快,我们回去,回王府去!”王府有萧豫,郑持玉她再放肆,也不可能当着萧豫的面对她动手。
萧豫是她面对郑持玉时唯一的护身符。
小厮听了谢辞世的话,一句不敢置喙,直接连爬带滚的上了车,惨白着一张脸,挥起鞭子就要驾车离开。
楼上,郑持玉见谢辞世伤人就跑,当即怒从心起,也唤出自己身边的暗卫去拦。
都说奴肖其主,郑持玉狠辣,她的暗卫也不遑多让。
眼看豫王府的马车追不上,竟然将主意打到拉车的两匹马上。
一行八个人,同时向两匹玄色的马发射暗器。
谢辞世这边的暗卫想拦,可双拳难敌四手。
有几枚暗器直接打在了马屁股上,下一刻,马匹受惊,飞快的奔驰起来。
朱雀大街上,本来就人满为患,两匹马疯狂的跑起来,短短几息,便伤了十几个人……
受命保护谢辞世的四个暗卫脸色都铁青了,四人对了个眼神,三个人留下截住郑府暗卫,然后另外一人去救谢辞世。
话分两头。
暗四足尖轻踮,几个纵越,好容易追上马车。他取代了驾车小厮的位置,用力拽紧缰绳,一边以内力勒马,控制马的速度和方向,一面唤谢辞世离开车厢。
谢辞世闻言,扯着浑身瘫软的橘颂便往外挪去,她们两个挪到外面时,暗四已经控制马车离开朱雀大街,往旁边空旷无人的死胡同妙安巷驶去……他在马车撞上胡同尽头时,突然提气,带着她和春笋跃了起来。
谢辞世终于脱离危险,她感激的看向暗四,拱手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暗四一脸高冷道,“姑娘客气,卑职不过是王爷派来保护您的暗卫,当不起兄台二字。”
“不论如何,这救命之恩,我都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