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就好?”谢辞世不可置信的看向如意姑姑,反问。
如意姑姑肃然颔首,“你若想保命,最好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否则……要是出了别的什么意外,可就怪不得皇后娘娘。”
“嗯,我明白了。”谢辞世点头。
为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自己的性命全权交给皇后了。
这般想着,她又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才朝如意姑姑道,“我们走吧。”
如意姑姑点头,转身率先往外走去。
谢辞世跟上,她走了两步,待看到烟儿瘦削的身影时,突然停下步子,冲她道,“你不必去了,就在凤鸾宫等我。”
“姑娘,奴婢……”烟儿一脸复杂,委屈哒哒低声道,“奴婢想陪着姑娘。”
“傻丫头,到时乾元殿里,皇后会护着我的,你就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留在凤鸾宫里替我祈祷。”
听到最后两个字,烟儿的表情才平静了一些,她眼中含泪,深深的看了谢辞世一眼,哽咽道,“奴婢听姑娘的,不给姑娘添乱,就在凤鸾宫里替姑娘向上苍祈祷。”
“嗯。”谢辞世点了点头,又冲她安抚的一笑,然后才转身跟上如意姑姑。
来凤鸾宫接人的不是梁公公,而是梁公公的干儿子刘太监。
刘太监好似得了梁公公的提点,对谢辞世还算客气,甚至屈身打了个千儿,笑眯眯道,“给谢姑娘请安。”
谢辞世冲刘太监干笑,“公公多礼了。”然后侧身,向皇后请安。
皇后淡淡看了谢辞世一眼,“走罢,本宫陪你一起去见皇上。”
“谢皇后娘娘体恤奴婢。”谢辞世将姿态摆的很低。皇后未再看她,由如意姑姑扶着,领着众人出了凤鸾宫,往乾元殿行去。
到了乾元殿,却只带了谢辞世一人进去。
就连刘太监,也被阻在了外面。
乾元殿中,萧徵正在气头上,乍然听闻殿门开启,抬头就朝进来的人瞪去,眼神中充满杀意。
皇后庆幸她没有任由谢辞世一个人来,理了理心思,在萧徵开口责问前,振了振凤袍,突然跪倒在地,请罪道,“臣妾有罪,恳请皇上治罪。”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徵生谢辞世的气,但对皇后却是尊敬的。眼下看着皇后跪倒在地,立刻出声询问。
皇后闻言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看着萧徵一脸歉疚道,“回皇上的话……谢氏的身份,臣妾一早就知道,可臣妾却不曾与皇上提起过一个字……这事是臣妾做得不对,臣妾无话可说……”
“你这是要护着她了”萧徵捏紧拳头,冷眼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低头,两行热泪长流,痛彻心扉道,“臣妾不是护着谢氏,臣妾只是……只是舍不得让钦儿失望,谢氏是钦儿长了将近三十年唯一动过心的女子,他跪在臣妾面前,与臣妾说他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与谢氏结为夫妻……若是不能达成此愿,他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皇上,钦儿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求臣妾啊,臣妾不争气,看着他的模样,实在是狠不下心肠……是以,皇上,您若非要问罪,那最先被处置的便是臣妾,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谢氏,她是被臣妾逼的……臣妾以死相逼,她才不得不同意嫁给钦儿为侧妃!”
听皇后这般字字泣血的诉说着,萧徵也忍不住酸了眼眶,他看着皇后的面容,过了很久才移开眼睛,而后长叹了口气,又望向谢辞世,问,“皇后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辞世一脸认真的点头,“皇上明察!”
“罢了,你先下去吧。”萧徵摆了摆手,到底是他唯一的嫡子,又是活不久的……他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霸着他唯一的愿望不肯成全。
大不了,和太子成亲后,不让谢氏抛头露面就是。
太子在世,她兢兢业业的伺候太子,太子出事,那她便……送入皇陵陪葬就是。
短短瞬间,萧徵已经理出思绪,然后起身绕过御案,朝皇后走去,将她扶了起来,轻揽着她的后背,道,“朕知道,你也是为了太子……那是咱的儿子,朕懂你。”
“谢皇上体谅。”皇后柔弱无骨的依偎在萧徵怀中,默默的垂泪。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伤心了,为她没有站住的两个儿子,也为从胎里就带了毒身患不足之症的萧钦。
萧徵拥着皇后,一直劝了很久,才将她劝的停止哭泣。而后,两人相携,一起去了东宫。
东宫,萧钦寝房。
萧徵和皇后赶到的时候,他正在试针宫局缝制好的喜袍。
活了将近三十岁,这是他第一次穿如此艳乍、喜庆的衣裳。正红色颜色,配着金线绣制的暗纹,将他衬的越发挺拔,面如冠玉。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一回头,便见萧徵和皇后相扶着朝他走来。
“父皇、母后!”萧钦扯了抹笑,轻轻唤了一声。
皇后和萧徵瞧到他一身欢快、如玉如松的模样,又是一阵心酸。两人都在想,这般好的嫡出儿子,为何偏偏寿命不长,为何偏偏没有子嗣……
想来想去,心中反而更加遗憾。
东宫中,母子三人其乐融融。
而梧桐宫,兰贵妃却气的砸了一地的东西,六皇子萧琮坐在她对面的罗汉床上,也是一脸的阴鸷,原本以为